邪灵组织放了一天假，出门玩雪。
星际学院提前放学，迎接明天的圣诞节。
书本在桌面卡齐了放进书包，齿轮咬过齿轮拉好拉链，布莱克从座位上起身，回头瞄一眼窗外。
一夜大雪将天地铺的洁白无瑕。值日生在擦拭窗玻璃，雪白一块抹布沾了水，一下一下挥舞着擦在上面，留下几道折射着光的弧形水痕。
真漂亮。布莱克微微出神。他的目光停留在水痕上，又随着一块新抹布的擦拭飘到不知边际的地方。透进来的光正好，看着不很冷，把一切都映的好静，连值日的同学都莫名养眼。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位值日生同学忙完手上的活，掠一缕微卷的莹白发丝在耳后，叠好抹布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他的眼眸如上品红琉璃，冷不丁与布莱克的视线撞在一处。
布莱克愣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把书包背上肩。
“布莱克，晚上一起聚餐吧？”
雷伊还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托着下巴，露出队长的招牌微笑。
布莱克点点头：“放下东西就来。”
卡修斯和缪斯已经在外面等了，见到雷莱两人出来，远远向他们招手。毛绒绒的手套左右晃动，一红一白，明媚柔和，像两道光。
“雷伊，布莱克，我和缪斯下课的时候跑去挑的，看看喜不喜欢？”卡修斯从背包里取出另外几双手套，也是毛绒绒的质感。雷伊拿走了卡其色的一双，布莱克拿走了一双黑色，剩下一双灰色的躺在背包底。
他们等在一年2班门外，不时向里张望着。教室里，一个全身充满爆炸性肌肉的男生正关掉最后一扇窗子。
“通通风果然好多了，这下没有臭味儿了吧——”盖亚背起书包，兴冲冲地跑出来，又兴冲冲的领走了那双灰色手套。
鹅毛雪，姜饼人，咖啡糖，这个平安夜愉悦又祥和。
星际学院中心的广场积了一层厚雪，一脚踩进去，软绵绵陷进去半条小腿。许多学生在堆雪人，单纯的圆墩墩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什么大号小鸭子大号小兔子、什么运动会吉祥物、甚至还有战神联盟等身雪人，一个个雕塑般拔地而起，花样层出不穷。
“黑衣怪看招！”
——啪！
布莱克一个回首掏，精准抓住了雪球。
“这个贱你必须犯是吧，盖亚。”夜魔之王掂了掂手里的“杀伤性武器”，展臂开弓顺势一抛，雪球带上了亮晶晶的拖尾向着使坏的那人冲去。
盖亚哈哈大笑，就地旋身灵活走位：“打不着打不着！哈哈哈哈哈……”
啪！
“哇呸呸呸！黑衣怪你这个雪球怎么还会拐弯，呸，你用能量你玩不起！”被精准命中面部的盖亚一连呸出好几口雪水。
“你还是再练练吧。”布莱克勾勾唇角。
“这个好玩，我也来了！”卡修斯有样学样，从地上抓起一团雪加入战斗。一时间三方混战雪球横飞，打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枪林弹雨，斗神看了直呼内行。
雷伊后退两步避开危险区，两只手相互交叠揣进袖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他金色的头发被压进棉绒帽子里，只露出几缕碎发随着风飞。
“队里果然不能没有活宝。”雷伊来回跺了跺脚。
“我看他俩就挺好！”缪斯兴奋地跟了一句。
那边激战正酣，不知觉间从广场这边打到了那边，沿途平整的新雪被抓的惨不忍睹，徒留一地颇有章法的脚印。布莱克抄起一块雪砖攥成团，打算就此结束这场冻手的游戏，不料脚下一不留神，正好在分不清界限的边缘踩了个空，雪球脱手而出，身形也不受控制向后仰倒，噗的一声跌进成堆的雪里。
于是盖亚的大笑声穿透厚厚的雪堵了耳朵。
诶哟喂，快捞人！卡子雷伊快步上前，奈何雪地行走附加减速效果，一只手在他们之前捞起了身陷囹圄的布殿。
爬起来的布莱克拍掉头上的雪，抬眼看向帮助自己的人。是那位值日生同学，个子比他还要高出半头，白色的发丝打着优雅的卷，红琉璃似的眸子正关切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同学？”他问。
布莱克轻咳一声：“没事，谢了。”
缪斯一通电话叫来了蒙娜丽莎，两姐妹盘算购物清单的空档里米瑞斯姗姗来迟。
为了表示诚意，米瑞斯自告奋勇帮两位女神拎东西，于是三人向着小城北面的集市去。雷伊神神秘秘的说他问了几个同学，说城南有家面馆特别好吃，当然那里的烤肉也很不错。明天就是圣诞了，这会儿还有脆皮火鸡卖。
“我已经预定了菜品，但是离菜品上桌还有一段时间，我们逛逛吧。”雷伊伸出两只毛绒手套，帮布莱克扑掉了后脑勺的雪。
小城在忙碌。作为这颗星球上唯一的城池，他容纳了来自宇宙各地学子的纯真信仰，有人在路边摆下毛毡，跪伏着虔诚祈祷；有的打扮的绅士模样出来购买果子和礼物；还有的烤了许多水果派，分发给邻居们沾沾节日的喜气。
“我老家没有圣诞节。”雷伊说，“他们看起来像在过年。”
“我老家也没有，所以说，宇宙可真大，我想多看看。”盖亚说。
卡修斯的注意力被圣诞老人手里的糖棍吸引了，红白相间的一个，看起来超级好吃。我们的卡子眼冒金光，掏出钱就往那边走，被布莱克一只手臂轻松拦下，语重心长一顿提醒。
“卡修斯，你吃太多甜食了。”布莱克摇摇头。
“就一个，就一次！哎呀，可是今天是圣诞节诶——”卡修斯就势抱住他的手臂晃啊晃啊撒撒娇。
布莱克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让开了买糖果的道路。
看着卡修斯蹦蹦跳跳的背影，盖亚叉着腰挑了挑眉：“黑衣怪，你就宠他吧，迟早他得长蛀牙。”
理是这么个理。可谁能扛得住卡修斯撒娇呢。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卡修斯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布莱克回应道。
“小布——雷队——盖亚——快来尝尝热奶宝！”
沉默。
“……要不我们一起长蛀牙？”
“雷伊你？你就宠他们吧！”
许是因为灯火通明车马喧闹，黑夜恍如白昼，身在其中并未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路过几处地摊，雷伊买了一个水晶球挂件，盖亚买了一束当下流行的小熊玫瑰，卡子神神秘秘的买了不知什么东西，而布莱克没什么想买，索性在他们挑挑选选的时候站在后面充当移动电线杆。
电线杆也有想罢工的时候。当布莱克的视线对着三位队友做第二十三次研究，他就知道自己差不多要发疯了。
“我想说……我去看看预定的菜品吧。”总比在这里看着你们对这些没什么差别的摊位犹犹豫豫要有趣一些。
雷伊回过头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那家店提前去的话是没有座位的，但是店对面有一间咖啡厅，听说非常好喝，可以在那儿等。”
“好。”
“那就拜托你了，布莱克~”雷伊挥了挥手，“我们一会儿去找你。”
独自斜坐在咖啡厅的一角。音乐是这座城中古老而芬芳的小调。
空气中有淡淡的苦涩气息，苦涩中沉着一丝甜意。服务生递了一份单子来，却没有像喧嚣餐馆中一般盯着人点单，而是转头就去柜台后面烤他的焦糖饼干。这种待客的方式让布莱克感到没来由的放松，不需要花费心力去社交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卡布奇诺，谢谢。”
说实话焦糖饼干的香味莫名的诱人，里面一定放了苦巧克力。
布莱克托着腮，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
无端想起邪灵。邪灵的平安夜都是会放假的。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格雷斯星总在那天下雪。
一年一回的酷寒，冷到邪灵都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邪灵组织的厨房并不会做类似于焦糖饼干这类甜品——任何一个能打架的邪灵都应该学会克制自己的口腹之欲。但只有两个人是例外，那就是兰特和布莱克。
兰特年纪最小，有时候可爱了点啊难哄了点，威斯克就拿糖果打发他。而给到兰特手里的糖果有一半都藏进了布莱克的枕头下面。后来也是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甜腻气息被他发现了，也可能是需要一点法子收拢人心，邪灵厨房主动出击——开始制作苦苦的巧克力，每年冬天装成袋，每人都可以领到一份。
然后它就成了布莱克在复仇生涯中不可多得的慰藉。
布莱克想的出神，玻璃蓝的眸子倒映着绮丽的彩灯，棉斗篷涂上平安夜的炉火。一位年轻的学生屈指轻敲他的桌面，抬头看去，是今天遇见的值日生。
“是你。”布莱克回神。
“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旁的地方没有空位了。”值日生非常有礼貌的微笑。
于是布莱克点头默许。
值日生在他对面坐下来，两只手捧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目光里带着灼热的温度，却又含蓄克制地压在眼底。布莱克被盯的不自在，碍于是同班同学又不好发作，指尖在桌面轻轻叩了几声，眉头稍压看了回去。
“别介意，布莱克同学。”值日生开口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这么好看，让我有些移不开眼。”
布莱克心想那你好歹偷偷摸摸一点，这未免也太光明正大。
但他也没说出口。
脑海中检索不到这位同学的名字。在布莱克的记忆里，这位同学一直是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小透明，没有任何值得记忆的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今天他的存在感未免太过高调，哪怕已经尽力无视他，仍是不能忽视他存在的事实。
好在服务生端来的咖啡缓解了尴尬气氛。端起小杯小口嘬饮，不着痕迹地拉长时间，给自己留出时间思考怎么面对这样的社交问题。
“布莱克同学，我听说过你的故事。你会一直在学校吗？直到念完十年课程，都不同我们分开？”
这个问题好回答：“或许吧。大概是这样的。”
“今年寒假，你会回家吗？”
“看情况。”布莱克又喝了一口咖啡，“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这杯卡布奇诺绘着漂亮的拉花，但入口意外的偏甜，甜的有点难过，布莱克不是很喜欢。皱皱眉放下小杯的功夫，对面值日生同学敲敲小铃铛直接叫来服务生，点了一盘苦巧片。
布莱克疑惑于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现在特别想要一块苦巧的，但这位同学就像有读心术一样，不急不缓的、含着笑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一家的卡布奇诺是要配巧克力粉的，当然，苦巧片也是很棒的选择，要不要试试看？”
捏一片苦巧入口。
嘶。
苦的像回到了邪灵。
壁炉上的蜡烛烧了一半，淡淡的烛光拢在值日生身上，那一层神秘的透明感，恍若穿越了时空，再见一个故人。 巧克力在舌尖化开，久违的醇苦险些带出不争气的眼泪。这哪里是苦，分明是把苦中作乐的一声声叹息全揉在里面，惹的人想哭。
布莱克眨了眨眼睛，终是生生把涌上来的泪水化成了水雾，视线顺着杯子倾斜的角度，眼前的人也朦胧模糊。
他长得算好看。白皙的皮肤，雪色的长发，一双笑眼线条微俏，如世上最漂亮的红琉璃，越过生死看见世界的那头。
这张小脸精致的很，天底下除了威斯克大概就没有这样好看的男人……
威斯克？
布莱克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表情一瞬间僵住。值日生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试探着呼唤他：“布莱克同学？”
布莱克同学？是了，是了，威斯克早就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精元深埋监狱。他只是星际学院一年级的同学，就算是威斯克投胎转世也不可能是现在的年岁，我在害怕什么呢。
想到这儿他的神情又缓和下来，几次不漏声色的缓慢呼吸后，却是对这个红瞳白发的同学起了兴趣。
“可以做个自我介绍吗？”布莱克看向他。
“当然，我叫……来自遥远的宇宙尽头。”
布莱克恍惚了一下没听清楚：“什么？”
“我叫……来自宇宙尽头。”
布莱克沉默了。他明明看见他的嘴唇在动，说到名字却怎么也听不清。
也许是特殊的语言吧。布莱克虚假的点头：“我记住了。”
这一刻，空气安静下来，他看着杯里的咖啡，他看向窗外的行人，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值日生转过头来，展开了舒心的笑颜：“布莱克同学要不要一起去教堂？今天是平安夜，教堂会发放葡萄酒，还有许愿池，很灵验的哦~”
布莱克刚想说话，忽听有人在外面敲了敲玻璃。偏头去看，雷伊盖亚卡修斯三个人并排着趴在玻璃上，手里牵着好多好多五颜六色的气球，每个人的棉绒外套的口袋里都塞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礼物。
盖亚夸张的做了一个“出发”的动作，大咧咧的叫布莱克去聚餐。
“是……同学啊，好巧你也在这里！”雷伊站在那一大堆飘扬的气球底下跟值日生同学打招呼，可惜咖啡厅的观景玻璃阻挡了声音的传播，那个名字，自动消音了一般，再次没被听清。
“看来是时候说再见了，布莱克同学。”值日生起了身，伸手将椅子推进桌底，优雅的端起自己的杯碟，带着歉疚笑意向他告别。
布莱克张了张嘴。
“假期过完还能见到你的，对吧？”他又问。
“啊……能的。”布莱克回答。
“那就祝你，平安夜快乐。”
“同乐。”
深冬不止有寒遍山川的雪，还有冷杉木憨厚的身体，以及它用一根根树杈牵起的彩色礼物，和积攒了一整年的蔚蓝星光。
星子爬满夜空时，吃饱喝足的几人沿着街道消食遛弯。人群渐渐散去，宽敞的道路显现出来，路灯暖黄色的光晕落在地上，天空飘了几片鹅毛般的雪。
“下雪啦。”缪斯摊开掌心，接住了一片雪。
走在后面的盖亚突然跟紧了几步，小心地叫了她一声。
“诶，什么事？……这是送给我的吗？”
盖亚的脸肉眼可见的涨红，他摸着后脑勺没好意思直接对上缪斯的视线。在他手掌心，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被打开，一条火红火红的围巾明艳艳的躺在里面，盒子底部是一束委屈巴巴塞在里面的小熊玫瑰。
“嘿嘿，对，那个，平安夜快乐……”
缪斯刚想说话，盖亚又着急的打断，背过身去从一堆手提袋里一下找到最大的那个，取了一件同样火红的长披肩来。
他像个绅士，小心翼翼的展开披肩，把他的女神仔细拢在里面。
“圣诞节快乐！这个是，是圣诞节礼物，你穿的太冷了，冬天还要穿裙子，所以，披上这个会暖和一些，颜色也好看……”
盖亚说着说着又摸起了后脑勺。
缪斯抿起唇笑了，系好披肩的扣子，给了盖亚一个拥抱作为回应。
“谢谢，我很喜欢。”
早已自觉退后五米距离看着他们二人闪闪发光的众人：年轻真好，还能感受到爱情的甜蜜……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小布！”卡修斯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礼物盒，是一个圆润可爱的暖手宝，在地摊上买的，捧在手里正合适。
“我的礼物呢我的礼物呢？”卡修斯叽叽喳喳。
布莱克无奈：“在宿舍，你的枕头下面。”
“耶！耶！我就知道小布是疼我的！芜湖！”卡修斯蹦蹦跳跳。
说着笑着走到了教堂前的广场，平安夜的教堂即便是夜深也依然有三三两两信徒逗留。米瑞斯一眼就看到了广场中心的喷泉造景，于是高高兴兴拉着大家往那边走，边走还边安利——
“听说在这里许愿可灵验了，只要往许愿池丢一枚硬币，神明就会听到我们的呼唤，回应我们的祈愿！”
教堂的钟声应景的响起第一下，铛——。
蒙娜丽莎一拍额头：“哎呀，我知道这个传说，可是得在平安夜才行！钟声敲完十二下就到明天了，我们得赶快！”
铛——。
“可是神明真的存在吗？？”盖亚大声质疑，凌乱的脚步声冲开了突然变大的风。
铛——。
“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明啊，但是有什么关系！许个愿嘛万一成真了呢！”蒙娜丽莎提起裙子迈开长腿跑在了前面。
铛——。
战神联盟一路小跑跑到池边，东西稀里哗啦放了一地。
铛——。
“有硬币吗？”
“我这里有！一二三四五，小布给你一个，雷队，缪斯姐，诶米瑞斯呢，米瑞斯给你一个！”
“好嘞谢谢小卡！”
铛——铛——铛——。
硬币扑丢丢入水，溅起几簇极小极小的浪花。众人双手合在身前，闭了眼睛默默祈祷。
铛——铛——铛——铛……
最后一声钟声敲响，余音震过天空旷野，成群的白鸽扑棱棱飞向夜空，气球挣脱礼品袋的束缚一个接一个飞向自由。
雷伊缓缓睁开眼睛，他发现布莱克仍然垂眸静默着，想来是还没有许完愿望，便安安静静的等。
这一刻，谁也没有出声。
“卡修斯你许了什么愿望啊？”盖亚先说的话。
“我想明年的作业少一点，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啊。你嘞？”
盖亚摸摸下巴，故作深沉。
“我希望明年大暗黑天的那些王八羔子都败在我盖亚爷爷的手下。”
“噗。”卡修斯没忍住笑出了声。
米瑞斯也睁开了眼：“诶诶，愿望是不可以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啊——”
“什么，那明年还是会有这么多作业吗？！”
“什么，可恶，那就今年把他们揍趴下，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广场前的大圣诞树已经挂好了彩饰，灯串亮起，五光十色，绚丽的照亮了路的这边。
布莱克终于睁眼。
“许完愿望啦？”雷伊乐呵呵的问。
布莱克摇摇头：“不知道许什么愿望，干脆许了一个希望黑暗势力都下地狱之类的。你呢？”
雷伊把手揣进兜里，眯着眼睛笑笑：“说出来就不灵啦。”
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雷伊那样心怀大爱的精灵，定然是希望宇宙安宁，大家能好好地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其实雷伊也没有想到那么多，在神明的钟声面前，雷伊虔诚的像个信徒——他只希望大家平平安安。
后记：
蒙娜丽莎：你说那个白色头发的同学吗？哇他可太勤奋了，勤工俭学第一名，他可是那家咖啡厅的店主人诶。
布莱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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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生野这波肝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纯纯粉丝福利！
君生野看在我这么宠粉的份儿上
默默在评论区留下了一个神秘群号……
是读者群不是粉丝群嗷！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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