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铺好被子，正太就缩在床的角落用斗篷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就露出双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巫师。

巫师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声音忍不住一软再软。

巫师怎么了？小可怜。

正太又盯着他好一会，开口问道：

正太他说你是为了刺激丹破碎才杀人的……真的吗……

巫师的目光明显暗了下去，他很敏感这个话题。

巫师从小一起玩的朋友……怎么忍心呢？

巫师看向正太的目光又暗了几分，声音不由自主地抬高几度。

巫师你信了？

巫师很怕连小正太的眼中都会透露出对他的恐惧，他真的不敢面对害怕自己的小正太。

正太吓得往后缩了缩，更委屈了。

正太没有…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跟他吵的……他凶我就算了……你也凶我……

巫师收了收情绪，看着这个被吓得像猫儿一样缩在角落的小家伙，心跟着软了下去。

巫师抱歉啊小家伙，我错了。

正太别过脸，小脾气又上来了。

巫师无奈地笑笑，自己凶的人，只能自己哄了。

巫师乖，不气了，抱抱。

巫师生拉硬拽地把在角落缩成球的小正太拉进了自己怀里，抱着。

正太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乖乖依在了他的怀里。

他真的太想有个人能抱着他了。

自母亲走后，在族里他连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都是奢侈遥远的——没有人会把温暖分给这个丧家之犬。

巫师抱着软乎乎的小家伙，心中涌出一种奇怪的满足。

他偏头看了一下正太的耳后，浮出了个问号——小月亮标志呢？

巫师阿正，你的小月亮标志呢？

巫师用食指关节蹭了蹭原本应该有标志的地方。

正太僵了一下。

正太啊、啊……我们两族不是一直对立着吗？我怕你会讨厌我，所以施了个隐藏咒。

正太说出早就编好的谎话。

正太不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巫师忍不住又揪了下正太的呆毛。

巫师我们小时候见过的，估计你忘了。

正太坐回床上，仰头问他：

正太有吗？我小时候可没见过戴巫师帽的小孩。

巫师咳，那时候没戴，虽说我们影族的人不喜欢阳光，但也还没到恐惧的地步，所以你们说影族的人是吸血鬼就过分了。

正太哦～这两件事有关系吗？

巫师嘶……你小时候被一群人欺负，往你身上丢石子、泥巴，于是正义的我就出现了，锤了那群人一顿，把你拉走了。

正太是你啊……谢谢。

幸运的丧家犬在流浪的过程中会遇到那么一个愿意蹲下来给它放一支火腿肠的人，尽管怀中的食还没入口就被其他野狗夺走，但是小狗很感激那个愿意停下脚步多看它几眼的人，那人的出现让小狗相信，世上还有人愿意怜悯它的。

正太的眼中满是不遮掩的感激，巫师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巫师我也不清楚自己对不对，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我走之前，看见你被你父亲打了。

正太咬着唇嗯了一声。

巫师他们欺负你，为什么不还手？打不过？

正太嗤，打不过？怎么可能。我不敢打。有一次打了他们，他知道后，拿鞭子抽我……

巫师眼中满是心疼。

他抬起手摸摸正太的头，手指颤抖。

巫师他怎么狠得下心的……你那么小……

正太因为他是畜牲，他没有人性。

正太语气很冷。

巫师怎么会……你是他的孩子。

正太孩子？哈哈哈哈……我只是个有利用价值的东西而已，他真正的孩子是斜太啊，哈哈哈哈……

正太凄凉的低笑声回放在巫师耳边，巫师感觉自己的心都为他疼得颤抖，他不会安慰人，只能再抱着他，安抚地摸着头。

正太像自虐一样继续说着：

正太我的摄灵丹一直没有破碎，我在族里就相当于是个废物了，他只能请长老把我往暗杀方面培养，关黑屋、放毒蛇、拿剑刺我……我几次想自杀，都被长老发现， 换来的是更让人绝望的惩罚……

正太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一样。

巫师阿正……

巫师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小了自己两岁的少年，是怎么做到把自己这么黑暗无光的童年说得像在餐馆点菜一样平静如水的。

正太巫师，你是第一个因为我的童年而心疼我的人，好久都没有被人关心过了……呵。

巫师阿正……你不痛吗？

巫师此时已没有闲心叫他给正太乱取的诨名了。怀中的人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人们伤害它，嫌弃它，嘲讽它……

可怜的小狗对这个世界的满腔热火已经被浇灭。失望攒够了，也就不敢去想幸福是什么味道了。

正太痛？痛能有什么用？其实……受的痛也值。没人性的训练忍过去后，我已经能一枪打爆敌人的头，哪怕血溅在我的脸上也不会眨眼。就算我的手臂被砍断，我也不会喊一声痛……为什么这样看我？强点儿不好吗？可以保护好多人的……

巫师无声地叹气，揉揉他的头。

巫师阿正……你太累了……这么拼命，你保护的人肯定很重要吧。

正太的目光空白了一瞬——我要保护谁……

妈妈走了，书虫……我其实不爱她的……朋友？是巫师吗？可是他比我厉害太多了……我这么努力…是为了我自己吗……

巫师看着迷茫的小可怜又是一阵心疼。

人们对比自己弱小的人都会产生保护欲，如果还是个颜值很高很可爱的小少年……嚯！直接拐回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