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往事（会员加更）

　　 还未等程少商作揖行礼，便见赵穆清已经出声道：“文修君一言一行，儿臣都叫人记了下来，不必我们多费口舌，反倒怕是让一些人颠倒是非黑白！”

　　说罢，跟在赵穆清身后的朝露将赵穆清府中的府婢一一传唤了进来，让她们将前面在案几上记录的的竹简都垒放了在了一处，递到了文帝的面前。

　　程少商这才知道赵穆清为什么将那些府婢都招进殿门外来。原来是将这文修君的话尽数记录了下来。

　　文帝见状，随即拿了一卷摊开来看，随即脸色猛变。

　　“来，你看看她究竟是说了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文帝向来是个和善的，却也因为文修君这些羞辱皇后和自己儿女的话而感到面色铁青，况且这小乾安王还在自己的封地的矿山上铸币！难道这些年给他的食邑、土地、奴隶、人口，难道还不够多吗？

　　程少商看了看众人的面色，上前一步作揖行礼，“我这几日在皇后宫中聆训，曾看见古人说施恩不图回报，也不知令尊，过世的乾安王老王爷，当初收留照顾妹妹一家是否是等着今后的回报？”

　　文修君听着一阵语塞，可看到文帝就在跟前，她也不敢发作什么，只是咬牙切齿地道：“宣家姑父早亡，吾父抚恤寡居的姑母，养育其儿女长大，这难道不算恩情？莫非妾连提也不能提了？”

　　皇帝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想要拉住自己女儿小手的凌不疑。

　　凌不疑见状，只得会意颔首，不疾不徐道：“姻亲之间，要论恩情也很难抡清，数十年前文修君您的祖父曾逢大难，全是依靠宣氏一族鼎力相助才有今日，是以令祖父将爱女许配给宣太公，是以？”

　　文修君将头撇到一边去，一言不发。

　　凌不疑继续道：“后来宣太公早逝，宣氏一族名声略减，可终究是名门世家，不至于让妻女缺衣少食的。是乾安老王爷看世道不宁，才于兵荒马乱之际将妹妹一家迁来照看，这难道不是长兄应做之事？就算是有恩，也与当年的救济一事相互抵消了。文修君却只记得乾安老王爷对宣氏一族的‘恩’，却忘记了乾安王一族曾经也是受恩于他人才得以度过难关的。”

　　文修君听罢眉头拧死，咬紧嘴唇。

　　皇帝接过养子的话继续说道：“当初朕与乾安王共举大事，朕曾歃血为盟即可，是令尊觉得不妥，非要以姻亲为盟，可偏偏朕与令尊是同宗，偌大的乾安王族中的女子皆不可婚配，才将自幼养在身边的皇后许配给朕，除了皇后嫁予我以外，难道还有更好的举措？”

　　赵穆清听到“以姻亲为盟”这话时抬头看向了自己的母后，发现她此刻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不少，但自己的父皇还在滔滔不绝，丝毫没有半分察觉。

　　听罢，赵穆清的头低了下来。

　　母后当真是可怜，她一个如此温柔善良的人，本应当嫁给心爱之人，却被迫逼到宫中来，被迫贤良淑德数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