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夜色渐深,各格格和高晞月处都熄了灯,只主院琅嬅处还灯火通明,莲心瞧着心疼,轻声劝慰,“主子,要不您先歇息吧,瞧着王爷今儿是不会来了”。
琅嬅摆摆手,“我早知他不回来,只是这样子还是得做着,你叫人去前头候着,若王爷来了,立即进来唤我”。
第二日一早莲心又去请人,却还是没请回来,反而是红了眼眶,“主子,青侧妃那头太嚣张了,那阿箬仗着自家主儿得王爷宠爱,竟在门外骂了我一遭,还明里暗里说...说是咱们好歹是主位呢,竟做下妾室争抢夫君的做派来”。
琅嬅梳妆的手一顿,“可有旁人听到?”。
莲心委屈的抽抽,“有...按您的吩咐,我特把她引出来才说话的...”。
“那就够了”,琅嬅放下梳子,转头扶起她,“好了,你受委屈了,待会儿不必跟我去前堂了,用过早膳后随我一道入宫”。
莲心掖了掖眼角,“可...今日宫里并无传召哇?”。
琅嬅转头轻拨开花枝,遥遥望向那高不可攀的宫墙,“会的”。
今日弘历走得这般早,不用猜都知道是熹贵妃那边儿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一早喊他入宫去的。
而阿箬早上喊得那几嗓子,也成功给青樱拉了许多仇恨。是以,早上请安时的气氛又与昨日不同了。
“哟,姐姐侍奉王爷还真是辛劳,请安都来迟了”,金玉颜摸着耳坠漫不经心道。
阿箬扭身回话,“有劳金格格惦念,王爷今早走得早,特叮嘱我们不要吵醒侧妃,这才来迟了,且王妃都没说甚,你有什么好说的”。
金玉颜初入王府,又是外藩贡女尚不得宠,在府中的日子并不算好,所以阿箬才敢呛声。
青樱目光一凌,“你住嘴,主子们说话,岂是你能插嘴的”。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金玉颜并不领情。
又过一阵,才有婢女扶着琅嬅出来,只是她眼下一阵青黑,面色略白,倒把众人吓了一跳,高晞月忙关切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昨夜没睡好?”。
听到这话阿箬又高傲的抬起了她那下巴,恨不能冲到天上去。
琅嬅笑着回话,“无碍,只是昨儿个母妃传话来,我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想着与王爷商议商议,略等得晚了些罢,妹妹们不必忧心”。
原来昨日竟是熹贵妃传话过来,阿箬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有些惊惶的垂下了脑袋。
青樱见势不妙,便转头问,“昨日王妃可有传人来叫王爷?”。
阿箬急忙跪下,“回主儿...昨儿个莲心确实来说王妃有事与王爷商议,可...可等王爷闲暇时,奴婢...奴婢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倒是王钦又进去传过话,不知王爷是如何吩咐的”。
大家都是做女人的,她话里那断断续续的意思谁又听不明白呢。高晞月这暴脾气就有些忍不住,琅嬅看了她一眼,她才别扭的扭过头去。
青樱只能请罪,“是妾御下不严,还请王妃降罪”。
“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今日我再与王爷商议也是一样的,你快起来吧”,遂即她又对众姐妹说,“这事儿倒也怪我,若再有这样的事儿,下回派人去传话也说清楚了,免得闹下今儿这误会。好了,都快回去用膳吧,我这儿没什么事”。
“你是王妃,跟个奴婢有什么好说清楚的!”,弘历的声音自外头传来,下一秒,人就大步跨了进来。
众人急忙行礼,弘历坐了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处置阿箬,“你家主子心慈,连重话都不忍与你说,宠的你是越发无状,竟连王妃都敢随意编排,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母妃说了,她那儿正好缺些人手,你过去陪伴几日,权当是替你主子孝敬母妃了”。
能被贬出宫还坐上贵妃之位的又岂会是等闲之辈,若自己真去了,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阿箬是真的怕了,哭着恳求,“王爷...王妃...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见二人无话,她又回身扯住青樱的裙摆,“主儿,主儿你替我说说话呀”。
青樱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此事确是阿箬错了,且与弘历相伴多年,她听得出弘历这意思阿箬去了是没有性命和皮肉之忧的,她便道,“好了,本就是你犯了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爷王妃已是轻惩了,过几日我便接你出来昂,听话”。
阿箬的眼神从害怕到失望最后是落寞,她不再闹腾,默默起身退了出去。
事情解决了,弘历才说,“好了,都回去吧,我与王妃还有事商议”。
这是第一次,他有事不先说与自己听,青樱的心里有些失落,但仍旧跟着大家一起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