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般若浮生（16）

五神山的一切，宁晴熙觉得熟悉又陌生，亲近又恍如隔世。这个世界的五神山与她那时的分别并不大，甚至她还能看得出自己在五神山生活时的相似之处。

“姐姐，你原来住在哪儿？”阿念兴致勃勃地要让人去安排宫殿，力求要叫宁晴熙在这里自在。

“九华殿。”宁晴熙也不知道到底两处五神山有什么区别，不过还是如实以告。

阿念没想到竟然是九华殿，说起来九华殿其实并不是富丽堂皇或者多么大的地方，但是它离皓翎王原本居住的梓馨殿还有办公的朝晖殿都是最近的。看样子，姐姐出生的时候，那个世界的父王对她看重非常。“九华殿一直不住人，收拾起来也费劲，要不然你住到父王曾经的寝殿吧。”

宁晴熙只是点点头，住哪里对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大问题。况且，她幼时就是在父王跟前长大的，梓馨殿和朝晖殿都是很熟悉的地方。皓翎的人都亲近水灵，所以宁晴熙在五神山生活没几天，人是肉眼可见地精神好了起来。

就连西陵无射都得感慨一下，西炎那个破风水把她好好的妹妹折腾成那个鬼样子，还是这里养人一些。

宁晴熙回五神山的第三天就去了历代皓翎宗族的宗庙，谁也没带，她自己一个人去的。她不知道自己的前路究竟是为何要有这一遭，也不知道未来究竟该做什么选择，所以选了宗庙静静心。

大宗伯只是看了宁晴熙一眼就放她进去了，按道理，现在没人认得宁晴熙，她要出入皓翎氏的重地是于理不合的。不过大宗伯这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石碑林立，刻着每一位先祖的名姓，而正中间是凤凰的神像。凤凰是皓翎的图腾，族地矗立凤凰神像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宁晴熙坐在蒲团上发呆，目不转睛地盯着凤凰神像和林立的石碑，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的时间，好像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她能在这里坐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迷迷糊糊，宁晴熙合上眼睛，闭目而坐的宁晴熙神色安详，无喜无悲。

凤凰神像弥漫着温和的神光，这么多年过去了，身负凤凰之力的后代再一次来到了这里，只是这位皓翎氏的后人，带着一颗快成为灰烬的死心。这个孩子身上的造化千丝万缕，盘根错节，却也让人捉摸不透。

宁晴熙醒过来的时候，她依偎着凤凰的神像。“我还是不明白······我的选择会是错的吗······”她不是会自欺欺人的性格。这段时间在辰荣山所见，叫她想了很多事情。她抬头看着神像凤凰，就这样安静地靠在神台下。

西陵无射安静地站在皓翎氏的族地前守着在族地的宁晴熙，大宗伯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晴熙一共在族地待了九天九夜，第十天晨曦普照的那一刻，大荒响彻一声嘹亮的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