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22）

无射拍了拍阿念的背，面对玱玹他们则是态度冷漠至极。“人我就带走了。”

“即便你没来，我也不至于对阿念动手。”玱玹叹气，不知道是因为无射这样防备还是敌视他到这种程度。“阿念，不要再来了，这和你没关系。”

“从你伤害姐姐那时候起，我永远也不要再见到你！”阿念的神色愤怒，“你真的在乎姐姐吗？甚至他做了那样的事情还好好地站在这里！”阿念说的人自然是指赤水丰隆。

玱玹难道不愤怒于辰荣馨悦和赤水丰隆的所作所为吗？可是中原和西炎氏族的融合还没完全结束，不能生乱。“阿姐已经向馨悦报复回来了。”

“那也算报复？”无射忍无可忍了，“你父亲死于祝融的阴谋，我母亲当年心甘情愿就死还是没有阻拦住小姨在战场上牺牲，现在还要把阿瑜，把小夭推向死路。你大度，你放下既往不咎，西炎玱玹！凭什么！”

“我没有……”玱玹被无射这句话刺得鲜血淋淋。

“没有？那你为什么来前线？辰荣馨悦是怎么对小夭下手的？赤水丰隆是怎么好好站在这里的？你明知道阿瑜为了给予你更多的支持才成为王储。皓翎和西炎终有一战，她没有后路！”无射冷漠的看着玱玹，“陛下，你哪里来得自信不是在推她去死。”

皓翎可以有千千万万投降的臣子，但是能有一位投降的王储吗？宁晴熙是西炎和皓翎的血脉，只要她活着，天下能多安定。即便她不要权力，总会有人站在她的身后。

而宁晴熙呢？她难道不知道这个后果吗？从她坐上王储的位置，从西炎与皓翎开战的时候，她早就明白了这或许就是她的死局。

阿念显然也不是傻的，她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

“我不会。”玱玹没有想过要宁晴熙走上死路。他也没想到自己和阿姐竟然能走到这样的地步。

“你不会吗？”无射的眼眶湿润，他若是不会，那当年西陵今妍为什么会选了这样的结局，她的母亲为什么会选择一死呢。“今日的西炎玱玹和当年的西炎王有什么不一样。你们做帝王的总有这么多的说辞来掩饰自己的凉薄自私，虚伪无情。你没有什么，没有利用小夭来攻击阿瑜，没有为了大局宽恕辰荣馨悦。她为你做的够多了，你的所作所为慷慨的每一分都踩在她的血肉上。”

赤水丰隆面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他那时不赞成馨悦对小夭下手但是馨悦不听。如果说玱玹攻打皓翎和宁晴熙的矛盾也只是立场不同而已，那么在馨悦的事情暴露以后，直接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仅仅是前者，这场战争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如果是后者，他们要面对的困境就多了。

玱玹是不想和她你死我活的，他仅剩的亲人除了母族只剩下了西炎王，姐姐和小夭。

“我没想过要和阿姐你死我活。在奶奶面前我发过誓。即便她不愿意承认，没人能改变她是我阿姐。对于我而言现在她是皓翎王储以后是不是都没有区别。她依旧和从前在西炎不会有什么分别。”即使真的攻打下了皓翎，他又能拿阿姐怎么样。整个西炎也没人敢难为她。

“你不会以为她在西炎过得就很好吧。”无射的语气都带着嘲讽。

就连蓐收的表情也很难看。

“朝云峰上三百年的日夜，她一直是孤零零的，每一夜的梦都是血色淋漓。”无射流着泪，“你怎么不去和逼死自己母亲的仇人朝夕相对，生不如死地生活。怎么你幼时看着你爷爷是怎么用权势逼着你姐姐和你低头的，现在自己却能这么做是吗？”

外婆去世，母亲也死在了战场上，宁晴熙是朝云峰一脉最大的孩子，她要面对的事情也远远比玱玹看到的要残酷很多。她难道就是甘心的，没有抗争过吗？

朝云峰上的岁月变迁，甚至已经没什么人能记得她是西陵今妍的女儿，可她永远会记得，当年她来到宁晴熙身边时，她那王姬表妹就这样孤零零的在病中也身边无人真心看顾。

阿念咬牙忍住哭声，可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只能回避似的缩进蓐收怀里。蓐收也难得没有笑话她。他来往西炎和皓翎，当然是知道宁晴熙在朝云峰究竟过得快不快乐。

一声嘹亮的凤鸟鸣叫清楚地传进众人耳中。这声凤鸟鸣叫是什么，他们都很清楚，整个皓翎会驱使凤鸟的只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