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66）

“你啊，从小就矜傲，看着温柔，可是骨子里倔强着。老四的脾气还真是和你有些像。”康熙咳嗽了起来，佟佳贵妃帮他顺气。“朕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起来，除了放心不下江山，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

“那表哥要快一些好起来，你病着，幼宜也放不下心。”佟佳贵妃勉强笑了笑，宽慰康熙。

“朕还是……对不住你……”此时此刻，也许因为病中软弱，康熙这辈子最难宣之于口的愧疚也这样让亏欠之人知道了。

佟佳贵妃却说不出一句不责怪或者不怨的话，怎么可能不怨恨呢，她花了多大力气才说服自己，可是要原谅，她实在做不到啊。

“老四和福晋是个孝顺的有他们在，朕能放些心。”康熙看得到，这些年无论他交给胤禛再难办的差事，他都办的不错，而且心里有着百姓。而四福晋和表妹更是感情好的像母女一样。

“我抚养胤禛一场，他是个重感情的孩子。”佟佳贵妃这句话语气却有几分落寞。

玉牒上毕竟德妃才是胤禛的生母，等到康熙真的驾崩了，即使胤禛有心，不管是十四阿哥还是他继位，德妃都是圣母皇太后，她又不是中宫，最多也就是位贵太妃，哪里及得上新帝的生母。

许是说了一会儿话，康熙喝了药有些困倦了，佟佳贵妃也被他打发去休息。

“梁九功，伺候笔墨。”康熙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佟佳贵妃出了乾清宫，静心跟着侍奉，“娘娘，回承乾宫吗？”

“陪本宫走走吧。”佟佳贵妃心情不好，也就拒绝回承乾宫，带着宫人漫无目的地在宫里走动，最后走到了奉先殿。

主事的公公年纪不小了，一看就是宫里资历深的老人了。他曾经是孝康章皇后身边的人，“贵妃娘娘。”

佟佳贵妃没让人跟着，自己进去，她先上了香，然后才站着看挂墙上的画像，孝庄太后，孝惠章皇后，孝康章皇后，还有康熙的孝诚仁皇后，孝昭仁皇后都供奉在一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是来看看已经作古儿子还不得善终的冤家对头，还是被康熙的话触动来怀念姑母的。

线香焚烧的青烟上升，佟佳贵妃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接下去几日侍疾，佟佳贵妃没去，她病倒了。

康熙的病也越来越重，胤禛大部分时间都得守在乾清宫，时不时还得往承乾宫跑，着急上火一嘴燎泡。

而宁晴熙也带着孩子入宫给佟佳贵妃侍疾，其实宁晴熙知道，佟佳贵妃病的不重，只是有些思虑过重。这些年大病小病的，宁晴熙不仅在病中照料，还有意地调理佟佳贵妃的身体。

这个节骨眼，她更不可能让自己病倒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佟佳贵妃是故意的。

当然，宁晴熙也不说破这件事情，佟佳贵妃怎么做自然有道理，不需要她指手画脚。她只需要配合佟佳贵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