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47）

不过这次塞外行猎是注定不能一帆风顺的，佟佳贵妃正在伴驾的时候就和康熙一起接到了京城的消息，十八阿哥病重。

早年康熙有不少孩子都是幼时夭亡，他如今年纪大了，对这些年纪小的阿哥心软了不少，而十八阿哥的母妃密嫔是这两年宫里比较受宠的妃子。

“皇上，宫中御医医术精湛，十八阿哥会平安无事的。”佟佳贵妃宽慰康熙。虽然她知道十八阿哥估计是不成了，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体弱多病。

“三日后启程回京。”康熙是不愿意见到十八阿哥离去。哪怕现在病重也要赶着回去见他最后一面。

佟佳贵妃也不劝康熙改变心意，一是不能，二是现在的康熙是不愿意看见兄弟之间不友爱，现在十八阿哥病重就像一根导火索。

“幼宜，朕真的担心胤祄能不能挺得过。”康熙的语气带着些许落寞与怅然。

佟佳贵妃沉默不语，连笑都懒得奉欠。

宁晴熙自然也知道了，芒种种告诉她的。她知道这个节点就是太子被废第一次的时候，胤禛还算镇定，稳得住。

不过佟佳贵妃没想到太子荒唐能荒唐到这种地步，不仅擅自骑走御马，酗酒还窥探康熙的营帐，搞得她这几日待在康熙身边都能感受到滔天怒火。

这对父子终于在这么多年以后迎来了彼此之间的裂痕。

行宫被气病的康熙躺在床上，就留了佟佳贵妃在这里侍疾。一晃那么多年，这位曾经的幼年登基走到今天的九五至尊已经老迈了。

“表哥，喝药吧。”佟佳贵妃端着熬好的药，“什么事情也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

“幼宜，你说保成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康熙显然对于废去太子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佟佳贵妃却一言不发，耐心地把药吹凉，其实她该说造成这一切的不正是康熙他自己吗。在康熙眼中，从前子嗣就分了两类，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其他儿子。而为了太子，他甚至不惜连自己和佟家都要提防，结果可笑至极被索额图背刺了吧。

“臣妾也不知道。”佟佳贵妃的语气平淡。“表哥还是先好起来再思虑这些事情吧。”

康熙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表妹这个问题，毕竟她的心结就是赫舍里皇后。此时此刻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佟佳贵妃最大的善良了。

侍奉了汤药，佟佳贵妃打算告退。她走出门的时候，宁晴熙就和胤禛一块在门口候着。

“大晚上的，怎么等在这儿了。”佟佳贵妃语气带着些许责怪。

“额娘问爷好了，谁知道他今日怎么突然跟过来。”宁晴熙这几天都是这个时候过来等佟佳贵妃侍奉汤药回去。

但是今天胤禛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过来。

“行了，你日日都过来麻烦什么。”佟佳贵妃心里的郁气一扫。

太子被废，其他人想着争权夺势，可佟佳贵妃像是被揭开了深藏已久的伤疤。因为这个太子之位的背后，沾染的是佟佳贵妃的心酸与委屈，胤礽的太子之位，几乎囊括了佟佳贵妃被算计，被猜疑，承受着枕边人的伤害和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