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107）

“现在只有梅主事还在看管北京的事情。要告诉蘅先生吗？”凤稚想起九门那个烂摊子就无语。以为找了个随随便便和宁氏沾关系的人就能对宁氏和解家的合作指手画脚，宁晴熙是病重，不是死了。

“不需要他管，我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司嘉懿哼了一声，“我姑奶奶我阿妈的颜面什么时候是他们配冒犯的。”

她做宁晴熙的高阁明珠，从来不是娇美柔婉，而是因为在乎。就连汪家或许都以为这个孩子只是朵温顺无害的菟丝花。

可是前提是司嘉懿做菟丝花是心甘情愿。现在狼崽子没了锁链，还被人刺伤，她只能撕碎刺伤的人要么就任人鱼肉。

司嘉懿不知道宁晴熙和吴邪到底设计了一个怎么样的计划，她也不知道解雨臣到底是不是出事，宁晴熙到底病得多重，这一切她都没办法在乎，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覆灭汪家，只有这个威胁没了，所有人才能解脱，年少时她就已经窥见了冰山一角，所以前路她并不害怕。

甚至这个担子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也就只有平静。

解家门口停满了车，老管家在门口迎接宾客。门口挂着白幡挽联。显然是办丧的场面。

霍有雪下了车与老管家聊了几句话陈金水也到了。

“姑姑，您也来凑热闹了。”陈金水上前和霍有雪寒喧。

“你陈金水来得也很麻利嘛。我可没听说你跟小花的感情这么好。”霍有雪反唇相讥。

“我才不相信解雨臣会出事。我是来凑热闹看戏的。姑姑，你不会是真来吊唁的吧。”陈金水这明显是嘲笑霍有雪蠢，看不透其中的关窍。不过也是霍有雪确实是蠢。

他们来的时候九门协会的人来的差不多了。张日山何老齐案眉和李取闹都在，甚至尹南风也在。

“宁夫人不在？”霍有雪听到尹南风张日山何老都在，唯独没有宁晴熙就有些不对劲。

“夫人病了，宁老先生一定要她回去。不过梅主事在。”解家里里外外的盘口来账，全部都是一剪梅负责，除此以外，一剪梅手底下还有着大半宁氏的人脉。她在解家握着实权，在九门的地位极重。而且一剪梅是宁晴熙的心腹，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撬得动墙角的。

陈金水心中确实是有些别的想法今天才来解家，可是真的要动手，一剪梅不是善茬，那是条美人蛇。

一剪梅今天难得打扮都素净了，她穿着一身银鱼白的旗袍，倒是没有戴白花和任何丧仪的物品上身，毕竟死的人是解雨臣不是宁晴熙，她若是戴了，不合规矩。她的神色凝重，面色倒是憔悴。眼底的青黑都有些遮不住。

“梅小姐。”吴二白和坎肩说完话就看见了一边站在灵前沉默不语的一剪梅。

“二爷。”一剪梅微微躬身，算是打招呼了。其余的一个字也没说。

“梅小姐保重。”吴二白看得出来解雨臣这一死，宁晴熙一病，解家主家无人乱了套，一剪梅的压力也很大。

“我走到今日，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夫人在与不在，想要借机生事，我还没有到老得动不了手的地步。”一剪梅的眼神凌厉多年主事的威仪与杀伐积淀让人退避。

她看着四周恨不得在解家撕下一块肉的豺狼虎豹揣着明白做这个跳梁小丑，心里既悲哀又庆幸。宁晴熙病得那么重若是又亲眼目睹今天的场面，即使是做戏恐怕还是要好一顿生气。

吴二白心知道解雨臣没死，但是他和一剪梅打交道多了，想要摸清一剪梅的意图也有几分把握。宁晴熙病了怕就是真的了。就这样凭借一剪梅要压住九门一众，即使一剪梅有手段也周全不得。

若是有什么变故，不知道如何是好。

尹南风刚刚进门撞见陈金水，陈金水大言不惭地和她提宝胜瓜分的事情。尹南风笑了笑，新月饭店和宁氏的相互联系只要宁晴熙在一天，就没有掰了的可能，他们才是一路人。陈金水凭什么认为自己会答应。

宁司蘅见尹南风脸色不好，以为陈金水堵着尹南风。“南风。”

“司蘅？宁姑姑怎么样？”尹南风和宁司蘅走得近，自然心里有数，外边都传解雨臣死了，宁晴熙病重，解雨臣死没死她不用知道，但是宁晴熙是真的病了她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宁司蘅沉默不语，但是表情凝重已经让尹南风足以知晓。他今天又连忙赶回来是来保证霍秀秀的安全的。

“先过去吧。”宁司蘅陪着尹南风先离陈金水远了再说。

“陈总，失陪了。”尹南风挽着宁司蘅。

“你怎么撞上陈金水了？”宁司蘅松了一口气，“没事吧。”

“他不敢拿我怎么样。”尹南风没想到误会这么大，单单看着新月饭店陈金水也不能动她，哪里想宁司蘅会误会。

“他不敢为难你，我也不放心。”宁司蘅知道尹南风没被为难却也不太放心，“离这群人远一点。”

宁司蘅也很想知道，当年九门的当家们既然能和自家小姑姑打上交道，这后代一家赛一家的蠢又不省心。

“你的脑子怎么就遇上这个时候转不过来。”尹南风调侃宁司蘅，宁司蘅的谋略手段高明，偏偏利害关窍一下子没想明白。尹南风却没思索他是关心则乱。

“别掺和他们。”宁司蘅要保证的是尹南风的安全，其他这些人会被怎么整治与他无关。

原本他也是脱不开身，可是小姑姑赶他过来，宁司蘅也束手无策，只能过来帮衬着事情发展。这些人在场的有什么心思，宁司蘅当然明白，不说解雨臣死没死，他小姑姑没死，解家的生意要分走，宁氏不答应。

只要宁晴熙活着，解家当家人就只会是解雨臣，这是当年宁晴熙踏入解家灵堂时说过的话。

谁要是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那小姑姑的脾气，哪怕病得起不来床肯定也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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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公子明天可能没有正文，争取写个小番外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