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56）

楼太傅一家被处置就要离开都城，程少商和凌不疑去送送他们。

“阿垚，实对不住。”程少商对于楼犇的死还是觉得对不起楼垚，可是若她不查出真相，她的家人恐怕就有危险了。

“程娘子言重了，你从不曾对不住我，一切都是大兄咎由自取。幸好我没因大兄一案与伯父一起被贬回家乡。”楼垚的话里话外却是有些怨的。

“为何要选去骅县上任？”程少商内心疑惑。

“说起来，在骅县时好似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现在想起来还像做梦一般。那时的你率真勇敢，那时的我纯真无惧。可惜，若再由我选择，我宁愿此生不曾遇见你，也没有去过骅县。”楼垚与她别过。

“程少商，若你我不是经此生死大事，或许我们还能做朋友。”何昭君等楼垚上了车才走过来。

“谁稀罕与你做朋友。”程少商忍不住反驳。

“我也不稀罕。谁让你眼巴巴来送我们。你们夫妻二人一起来楼家擒拿婿伯，逼得他当众自尽。如今却一起来送我们，此举不是往阿垚心窝上捅刀子吗。幸而阿垚是深明大义之人，不会真的怪罪你们。他，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们。我知晓他心中自有一杆秤，知晓自己兄长所为不能见天地于人心。天长日久，他会想通的。”何昭君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看了看马车，“来日相逢，我定请你饮酒吃肉，只是现在的我们，不欢迎你。”

何昭君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晴熙撩起帘子，看着凌不疑安慰程少商也没有出声。

“晴熙阿姊，你就这样抬手放过楼家了吗？”邓绥阳见宁晴熙一言不发，也没有露面。

“楼垚与楼犇终究不一样。比起楼犇，他内心更为磊落纯善。终有一日会想通的。”宁晴熙的性情素来做事不留后患，但是楼家二房除了楼犇做下的事情，她要处置楼犇之外，并没有与其他人为难。况且，楼犇的死是他自己选择这条路。如果跟袁善见去廷尉府调查审理，也不一定非是死罪。甚至看在往日的情面，程少商与凌不疑不一定坐视楼犇一死。

“楼家大夫人被遣送回娘家了，至于王延姬，投河殉情。”邓绥阳知道的八卦消息可不少。

“楼家的族老都在，楼太傅任意阻碍族中子弟的前途，他们又岂会视而不见。”宁晴熙对这个结果不意外。

楼犇若是要挣脱困局，不一定非要剑走偏锋，可是他不愿行走正途。那登高自然也必跌重。

宁晴熙叹息，邓绥阳却对楼犇一点也不惋惜，要不是楼犇折腾出铜牛县的事情，她阿姊何至于这般辛苦。

邓绥阳生性骄傲直爽，最在乎她身边的人，谁对她好她便喜欢，若是伤害她在乎的人，邓绥阳就厌恶。素来就是这般爱憎分明，敢爱敢恨。

“好了阿姊，你就不要再伤春悲秋了。你有这个胸怀度量去体谅楼犇的苦衷，我可没有。”邓绥阳哼了一声。

“我哪里是体谅楼犇的苦衷。”宁晴熙无奈，邓绥阳是怎么看出来她原宥楼犇的苦衷的。

“那你就不要愁眉不展嘛。”邓绥阳听到宁晴熙反对也不生气。

“我是忧心姑母，她这些日子病又重了。”宁晴熙苦笑，却又无可奈何。

————————

倾君公子鲜花加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