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97）

凌不疑带着程少商去见霍君华，进门前凌不疑叮嘱程少商见到什么都不要惊讶。

没想到霍君华发疯把凌不疑咬伤了。程少商坐在树下给凌不疑上药。

“还疼吗？”程少商小心翼翼给他上药。

“不疼了。”凌不疑看着伤口，开始给程少商讲起了霍君华的事情。“我阿父阿母绝婚之事，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不过你放心，我不过只是想让你在与我定亲之前与我阿母见一面，往后你们不必经常见面。”

微风吹拂，枝头的杏花花瓣飘零。

“我不曾害怕，你阿母只是生病了，但她并没有错，错的是毁她人生之人。”程少商握着他的手。

“城阳伯待我殷勤，我却待他冷淡仇恨，世人皆道我冷血无情，是个不孝之人。”凌不疑面色沉重。

这样的言论最经常是御史台参奏凌不疑的，只是他们敢参奏，宁晴熙就敢去闹，不仅敢闹，还敢让他们一家子都不安生，不就是进言嘛，说的多的，宁晴熙把他家里子弟做成什么纨绔丑事违法乱纪地全部统统搜罗起来，不但到御前告，还让全都城的人都知道。家门严正的，直接上门去骂，御史大多出自儒生，宁晴熙不仅引经据典，而且还连哭带撒泼。最擅长就是魔法打败魔法，辩经辩到御史自家都觉得理亏抬不起头。

最搞笑的就是曾经有一次说到人家夫人都觉得丈夫实在太不是人，差点就绝婚了。

可偏偏谁都拿宁晴熙没办法，她是郡主惹不起，霍家满门剩一个孤女，欺负人家忠烈遗孤说不过去还会被武将们抱团针对。而且荣华富贵集一身的宁晴熙不欺压百姓也不嚣张跋扈，反而乐施好善做了很多好事。

现在刚刚天下太平不久，打仗养兵都要钱，但是从富商手里榨不出钱又不能逼苦百姓。当年尚且不过刚刚及笄的宁晴熙几次婚事不顺，跑上金銮殿把最后一门婚事拒了，闷头地经商给文帝挣钱，富商们也只得跟着捐，终于空虚的国库就这样充盈起来。

不过也就这样，文帝再给宁晴熙相看人家的时候，她却不愿意嫁人，宁愿给国库挣挣钱，画画军械图，跟着农户改善民生，种植了一大块地的草药给兵士供给。

即使是文帝的亲生女儿都做不到这份上。

愣是这样也没耽误宁晴熙读书学习琴棋书画。甚至全都城放眼女娘的才学都高不过她，那年上白鹿山，她与桑氏一族尚有半师之谊。

“什么孝不孝的。那也是先有父慈才有子孝。分明就是父母有错在先。”程少商对于这样的指控倒是和宁晴熙抱有一样的态度。

程少商也问起了崔侯的事情，崔侯对霍君华少年情深，鳏居至今。

两人就坐在杏花树下互诉衷肠。程少商突然说起休沐前被文帝内部批评她对夫郎起早贪黑接送自己，让凌不疑不要再这样辛苦。

“那我如何见多你一会儿？”凌不疑垂下眼睛。

少商早想好了，“我不绕近路了，还是从宫城南面进去，你在宫门外等我一起进去。若是大朝会日，到南宫朝政殿后你就留下，我自己往北宫去，若是小朝会日或者陛下不朝，我们就一起走去北宫。怎样？”

“那你岂不是得早起小半个时辰？”

少商很豪情的一摆手，“无妨，我在娘娘跟前可以打瞌睡，午间还能狠睡一觉呢。”

凌不疑心中生出一股甜意，“你在长秋宫是为了跟着我阿姊和娘娘修习，若是为了我耽误，岂不是……”

程少商不由觉得好笑，凌不疑他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心不能二用。我要么一心扑在娘娘和宫务上，要么一心扑在你身上，你挑一样。”

“……那你还是扑在我身上吧。”凌不疑轻声说，素来凝若冷玉的面庞，慢慢浮上了一抹淡淡的粉色。

少商冲他皱了皱小巧的鼻子，模样甚是俏皮。

“至于晚上呢，就看你忙不忙。若是你忙的话，我就晚点回家，晴熙阿姊会给娘娘做晚膳，蹭长秋宫的好了，吃完再慢慢回家，算是消食健身。若是你不忙，我们回家吃。”

“也可以蹭陛下的，陛下内殿有两名庖厨，手艺上佳。”凌不疑啃老也是很不客气了。

宁晴熙和文帝要是知道了，估计想把这俩打一顿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