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挑选

“109加隆。”年轻人笑得有些肆意。也许我确实不缺这些钱，但店员的态度还是让我有些小小的生气。“我不要了。”

“就帮我打包好笔记本就好了。”我将羽毛笔放到木质柜台上，平淡道。

年轻人的气质突然变了，没有当时那种平庸普通的感觉，带上了丝玩世不恭，他摘下黑框眼镜，浅蓝色的眼睛慢慢眯起，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并没有开口，话语却清晰地传到我的耳里。

“Okok.”我恍惚听见他的调笑，“性格真是一点没变啊，算了，作为故人的礼物好了，笔记本和羽毛笔都拿走吧。圣诞快乐，小Alano.（幸运之神）”

梅林满意地看着金发小女孩一脸茫然地接过他递去的东西，不过片刻又乖巧地走出店外。

……

呃，那个店员是看我小所以好骗嘛？我满意地拿着手上的笔记本和羽毛笔，将买到的东西放进了随身的手袋。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年轻人最终改口，我以29加隆的价格拿走了我想要的物品。这个价格其实也高了，毕竟只是没有魔法效力的羽毛笔而已，不过相比于先前那狮子大开口的109加隆，已经压得够低了。

逼一个人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汤米。”走到冰淇淋店的我发现里德尔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他安静地坐在黑色椅子上，听到我的声音后抬起头来，看着带上笑意的我，放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缩了一下。

“你买了什么？”我好奇地看着双手空空，只有怀里待着一只小猫咪的里德尔，正疑惑他买的东西放到了哪里，他却摇头，平淡道：“我没买，希娅。”

“为什么？”我停下脚步，直直地盯着他的黑色眼眸，我记得德雷克对里德尔还不错，汤姆应该不是一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里德尔敏锐地察觉到女孩的情绪变化，他语速急切起来，也许是潜意识里担心女孩对自己的观感变差：“我不知道你哥哥喜欢什么，希娅。”其实他的内心并没有一定要给德雷克送礼物的必要——在孤儿院时，科尔给孩子们的圣诞礼物只是一天的假期而已。孤儿院的开资是那个女人承担不起的，除了靠一些所谓的外界人士时不时的“怜悯救助”，更多的时候，那个可怜的女人不仅要自己替别人浆洗衣物，他们这些孩子也需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为自己挣来食物。他对圣诞节没有什么概念。

他也曾见过附近人家过节的样子，明白对于普通孩子来说，圣诞节是个多么重要的日子，但他理解不了，不仅如此，12月25号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好日子——他的母亲在这一天生下他，又极不负责地将他扔在了孤儿院。

记忆被打断，女孩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轻快：“好吧，是我忽略了这点，我也没有挑到想要的东西，一起好了，刚好我告诉你哥哥喜欢什么。”手上感受到温暖，是希娅拉住了他的右手，怀里的猫咪不知何时跳到了自己的肩上，他被女孩牵着，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来。

“走吧。”女孩回头，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你也要给我准备哦，不过别让我提前知道，那就不算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