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能去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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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刚起身，程少清便悄悄溜进了程少商的卧房中，只看见莲房正端过药碗递给程少商，程少商撇着嘴，显然是不想喝的。

程少清“阿姊，喝药了才能快快好起来.”

程少商“我病都好了，不必喝这缺德玩意儿了.”

程少清“叫阿姊一天便装着，苦到头只有自己吃.”

程少清慢步移到程少商床边，程少商抬起手重重拍了下程少清，说她不尊阿姊，莲房瞧着两人的打闹，不禁笑了声，倒还是亲姊妹感情好。

见莲房在笑，程少清轻打了莲房下，莲房委屈着说着女公子只知欺负她，程少商在一旁帮着腔，三人一通哄笑在一起。

“好了，女公子，快把药喝了，还能补补身子.”

“喝完，便可以吃点心了.”

莲房特意瞧了眼程少清，她知道程少清是个爱吃的，这般怕也是劝的住程少商喝药。

程少清“阿姊快喝，快喝.”

程少商一把接过药碗，死死盯住程少清与莲房，憋着一鼓劲，打算朝嘴里喂时，听着远处一阵声响.

程少商“快快快，阿父阿母来了.”

程少清赶忙理理裙摆，与莲房贴在一旁站着，程少商极快的缩进了被子里，样子又极像个病弱美人，程少清却觉得运气不佳，怎么他每次来找阿姊都能碰上阿父阿母。

不会儿，程始与萧元漪进了屋子里，程少清唤莲房将药碗给她，莲房行了个礼，退下了。

“妩妩，你阿姊怎还不见好转啊？”

程始坐在床檐边，手贴放在被子上，瞧着躺在床上的程少商，眼里露出了心疼的意味。

听见这句话，程少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里偷笑着，瞧着如今躺在床上病殃殃的阿姊，在上一刻还在与她嬉闹。

许是听到程少清迟迟未回应，程少商缓缓睁开了眼，撑着床起了身，甜甜的喊了声阿父阿母。

程始忙坐于程少商跟前去，说着葛氏的不是，萧元漪未曾有什么反应，只慢步走到程少清身边。

不知为何，每次在阿母身边，程少清总是紧张的，看着萧元漪立于她对面，抚了抚她的发丝，顺便抚了抚她手中的药碗，凉透了。

“这药都快凉了，妩妩，快让你阿姊喝了吧.”

本听程始的话要躺下的程少商，听见这话身子一抖，心都碎了，怎么还躲不开啊。

程始也应合着，叫程少清快将药喂给阿姊喝了，程少清一脸爱莫能助。

程少商接过药碗，只望着那药碗越来越近，闻到那气味，她便是想吐。

碍着阿父阿母一直盯着她，程少商紧锁着眉头咽下了一口，还咂了咂嘴，苦极了。

还没等程少清帮她拿过糕点，程少商一滴眼泪滴进了碗中，使程少清在一旁惊愣着望着她，阿姊着实适合去戏班子，这说哭便哭了。

程始忙问询程少商为何而哭，程少商只哭诉着药太苦了，程始叫程少清给阿姊加些饴糖，却被萧元漪拦下来，说药方子都是开好的，不许乱加东西进去。

“所谓良药苦口，这病一日不愈，便得日日喝.”

阿母在一旁出了声，阿母应是知道程少商都是装的，便说何时不装病了，病愈了，便可不喝药了，程少清轻微的叹了口气，阿姊自作自受啊。

还没等到劝下程少商喝第二口，大母的哭诉声超大声的传来，阿父阿母忙赶了下去，程少商忙放下了药碗。

程少商“妩妩，快拿糕点来，苦极了.”

程少清忙拿过糕点递给程少商，待程少商缓过味来，便听见大母的哭诉声更惨了。

程少商掀开被子，忙牵起正在品味糕点的程少清的手，往那声音处去了。

程少商“走妩妩，好戏要开场了.”

程少清“哎呀，阿姊，你能不能等我吃完糕点啊.”

两人又忙着蹲在朱红的栏栅处，正对着大母，葛氏，大母歪坐在井口旁，闹闹嚷嚷的，半天才听清，是为了董舅父的事，想阿父出面，保董舅父出来。

程少商“你看大母，若真跳进那井里去，不砸出个新井来，便也不错了.”

程少商转过身冲着正忙冲嘴里塞各式糕点的程少清说着，两人对视一眼，轻笑一声，程少清只觉得阿姊怼人甚是厉害，竟如此会调侃人。

程少清“大母若听到你这般议论她，她定又会向阿父闹东闹西的.”

程少清“哎哟，大郎啊，你瞧瞧你瞧瞧.”

话刚落，程少商噗嗤一声笑出来，程少清那模样，那姿势，确太像大母告状时的样子了，见阿姊笑了，程少清也不禁笑起来。

不知怎的，俩人一回神的时候，阿母已撞到了墙上，噗通声跌在地上。

两人不禁又笑起来，只见着阿父阿母配合着也上演了部苦情戏，那模样倒真是搞笑呢。

正当两人听的入神之时，阿母转过身，便瞧见了程少商与程少清两人，程少清依在程少商身上，一副姐妹情深。

萧元漪却心生怒意，终于让她揪住程少商了，悄悄的上了楼，正好瞧见两人正瞧的起劲。

程少清“阿姊，大母果真一心求死？”

程少商“十天半月，怕是死不成.”

程少清点了点头，恍惚间似听见一阵声响，偏过头去便瞧见萧元漪立于二人身旁，正直视着二人，还没等她反应，阿母的嘴比她身子快。

“热闹看够了没？”

程少商“这哪看的够，如今不过是第一回合罢了.”

程少清忙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朝萧元漪行了个礼，抿紧了嘴唇，她有些怕阿母刚回来便留下个她与阿姊不守规矩的印象。

程少清“妩妩见过阿母.”

萧元漪瞧了眼程少清，眼中有些微怒，程少商这才移过眼，忙装着病秧秧的样子，站起身子来，冲阿母行了个礼。

程少商“嫋嫋见过阿母.”

程少清也赶忙上前来，萧元漪盯着程少商，身边有股不易察觉的冷气。

程少商又轻咳嗽了两声，程少清忙扶住她，程少清忙为程少商打着圆，说是阿姊受风了。

程少商“许是刚出来透气，被风吹着了吧.”

语落，还唤阿母不必担心，萧元漪绝不好糊弄，试问程少商身子不适，为何不乖乖待在屋子里。

两人皆咽了口口水，刚刚看戏的模样也被阿母看着了，一时什么便也说不出来了。

程少清“阿母，阿姊说屋中憋，我瞧着屋外好透气，便带阿姊出屋来透气了.”

“我让你说话了吗？贯会向着你阿姊说话.”

“外面风大，还是回屋躺着吧，不要再出来了.

萧元漪撇了眼程少清，呆愣愣的低着头，一脸委屈样，程少商忙答声知道了，萧元漪又望了他们眼，下楼去了。

见阿母走远，程少清一下弯下身子，直撇着嘴，样子委屈极了。

程少清“向着阿姊说话，便有什么错.”

程少商“我还以为，父母归来，我与你的日子便能好过些，却不想却不如从前自在了.”

望着程少清这模样， 程少商撑着栏栅，一脸不服气，嘟嘟囔囔的，也直说了大堆，便领着程少清进屋中吃糕点去了。

只楼下闹闹嚷嚷了几个时辰，熙春便来卧房中唤程少清与程少商二人下楼去用膳。

二人落座，阿父阿母已等待了许久，却迟迟不见葛氏与大母的影子，程少清盯着吃食，不禁吞了口口水，突然便又变的好饿。

不知是否看出了程少清想吃桌上的心思，还是也饿了，程少商伸手准备捻起桌上的馕饼，程少清忙瞧了眼阿父阿母，见阿母正盯着程少商，从底下扯了扯她的衣袖。

程少商并未停下，还用了另一只手轻拍了拍程少清的手，等到萧元漪轻咳两下，才使程少商抬起头，环顾了三人一圈，默默收回了手。

不会儿，青苁进屋中来，说是大母不过来用膳了，程始只与萧元漪谈论着，大母怕是真的想通了，程少清垂下眼眸，想通了总归是好的，想来应也对她和阿姊要好些了的吧。

程少商“总算是消停了.”

程少清忙扯了扯程少商，她一撇眼看去，阿母盯着程少商的模样，可不算友好，只有阿父还应合着点着头。

“食不言寝不语，父母议事，就应像妩妩似的乖巧的听着便是了.”

果不其然阿母发话了，程少商与程少清对视一眼，撇了撇嘴，她现在便是认定了妩妩是知书达理的那个，她这个阿母是跟随军队打仗的，她这妹妹整日便只管着将肚子填饱了，若以后还像从前跟着她那般活泼好动，怕也免不了像她般被训上一遭。

程少商“这不是还没吃吗？”

此话一出，程少清便见着阿母脸上又有了三分气意，忙着出了声.

程少清“阿母阿父，大母既不来用膳了，咱们便开始用膳吧.”

程始忙配合着程少清，应合着唤着动筷，程少清忙替程少商夹了块肉，忙笑唤她阿姊快吃。

程少商“唉，妩妩啊，我突然好生不舒服.”

程少清忙放下碗筷问程少商怎么了，程少商只答脾胃不舒服，程始轻笑声，说嫋嫋像他，吃饭听不得训，还对萧元漪说着圣人说过吃饭不训子，萧元漪脸色一黑，程始又忙哄着，一家子在嬉闹中用着膳。

用完膳程少清同程少商回了卧房，程少清翻阅着熙春偷塞给她的话本子，竟全是描绘那袁公子的，倒真这般迷人。

程少商趴在床边，听着大母与阿父闹腾，说着阿母倒略高一筹，让阿父去跟大母斗智斗勇，让自己省了不少的力气。

程少清“阿姊，你今日定又给阿母留了个不好的印象.”

程少商“她十多年将你与我丢在家中，她哪是不知你我身处水火中，而是故意放任.”

程少商“诶，你这是瞧的什么书？”

见程少清那书上几个不同于正规学书的几个花字，程少商便来了兴趣，伸手来抢，程少清连退了几步.

程少清“阿姊追不着.”

程少商笑了声，便没有她夺不来的东西，慌的跟程少清去抢，两人一下子跌在地上，话本子一下子摔到门口，竟让刚进门的阿母用戒尺挑了起来。

程少清倒吸一口凉气，同程少商背过身，心都凉透了，程少商忙贴着她问.

程少商“到底是什么书？”

程少清“是我讨来的话本子，尽是描写城里那个袁公子如此如此好的，或如此俊俏的.”

两人悄悄咪咪的沟通着，萧元漪翻了几页书，竟这个年纪便也在瞧这些书了。

“转过来.”

两人听话的转过来，连萧元漪口都没开的一瞬，程少清已经招了，书是她的，萧元漪指教了一通，将书交给青苁了。

“身为女娘，背后偷听闲话不说，还恶意揣测长辈，还有这话本子，倒也不是这年纪该看的.”

程少清被说的焉了菜，又直直垂着头，她不过也才瞄了那么几眼，才讲到袁公子的相貌是如此的呢，还没瞧见他那才子的一篇呢。

“不像话，你们将手伸出来.”

程少商抬头瞧了眼萧元漪，还瞧了瞧她手中的戒尺，程少清则怂包似的，早伸出了手，只盼阿母轻些打。

只听啪的一声，萧元漪一戒尺已落在了程少商手心，长长的一条红印，程少清微睁着眼，倒是害怕，啪的一声，比刚才那声还要响，一戒尺落在程少清手心，红了一片，程少清锁紧了眉头，望着阿母，定也是想她长些记性吧。

“明日起，你二人在屋里抄写《礼记》，抄不完便不许出门.”

听到这程少清猛然一颤，甚至比程少商的嘴还快了一步，她可是知道那袁公子每次都要去上元节灯会的，这若错过了，不知多久能再见。

程少清“阿母，可阿父说过上元节有热闹的灯会的，我与阿姊十几年从未去过，只想去看看....”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了，萧元漪倒还是听过这袁慎的故事的，每年上元节灯会，解灯谜定能拔得头筹，况且这话本子里写的倒还俊俏极了，程少清这年纪，怎可想这些情爱之事呢。

“我说不许便是不许，况且万事皆有长辈作主，你与你阿姊便好好在家习书即可.”

说完萧元漪便转过身走了，只青苁在此稍停留了会，看着程少清泪湿了眼眶，通红的鼻头.

青苁为萧元漪说了些好话，便说着也去劝劝，青苁一走，程少清撇着嘴，便再也憋不住。

程少清“什么嘛，我以为这上元节便可一瞧那袁公子，现在去不成了.”

说着，程少清坐于书案前，准备提笔就写，落笔了礼记二字，程少商忙拉住她.

程少商“你这便是赶到眼花了，上元节前也赶不起.”

程少商“放心，阿姊一定带你去见你的如意小郎君，那位袁公子.”

程少清“阿姊你别这般说，如意郎君.....”

听着程少商的调侃，程少清的声音越来越小，只低着头浅笑着，若真像话本上说的那般好，那袁公子怕也瞧不上自己吧。

这颗喜欢的种子是何时种在心底的呢，程少清自己便也不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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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支持！能坚持到这里很不错啦，最近发现一位作者与我写的女主写的名字与我这个一样，但是那位作者文笔是真的🐮，希望大家能多多瞧瞧袁慎！

真是为袁慎操碎了心，还没看过星汉灿烂的，给我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