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内堂,桑氏立刻不腹痛了,厉声屏退身旁的侍婢,然后一下将萧夫人甩开,瞪眼道:“姒妇今日好大的威风,都把我给吓住了!”
萧元漪适才被儿女们气的昏头昏脑,现在反应过来桑氏是在装腹痛,好给众人一个台阶下,免得闹到不可收拾。
嘴硬道:“肚子不疼了?我威风?你看看那孽障,一句句逼着我说,她才威风!”
“活该!”
桑舜华说道,“姒妇起手就错了,明明是委屈了嫋嫋,却一句公道也不给。你自己立不住道理,如何摆母亲的威风,活该被迫到这地步!”
萧夫人恨恨道:“你就看看那几个不省心的孽障,让一下又怎么了!一句钉牢一句,难道我看不出那老媪和小贱婢的伎俩,回头暗暗发落便是,非要当众揭穿,以后这姎姎的脸面还往哪放?”
“哎呀……别再姎姎姎姎的了,我听着就不快!”
把人推到胡床上,自己坐到对面继续说道,“这人心皆有偏向本稀奇,可姒妇这偏心也太过了!连我这个叔母都看不下去了,方才姒妇,连‘忤逆’这样大的罪名都说出来了,真把嫋嫋逼死了,我看你怎么和婿伯交代!”
萧元漪也是后怕,“她一句顶着一句,句句拱火不肯服软,拱的我火气一下子上来,昏了头。”
桑舜华看她脸色渐渐还转,笑道:“不成想,嫋嫋竟生得如此一幅好胆色。你本想仗着长辈的威风压服她,可她半分没在怕的。姒妇可想好了,婿伯那边如何交代?”
萧元漪自嘲道:“夫君那我自然会去交代,此事是我做的不妥,自不可隐瞒。只是今日之事,该怎么收场?”
本来萧元漪是要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事情越闹越大。
桑氏也很干脆说道,“你别出去,我去。就跟那群小冤家说,你被他们给气倒了,回头让孩儿们来给你陪个罪,你含糊一下,事情就算完了。”
萧元漪性格刚烈,实在不喜欢这种和稀泥的做法,“怎能处理得如此马虎?”
“家里事又不是朝廷政见之争,没有黑白分那么清楚的。
萧元漪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这一遭她是牛心左性,既错也输,适才气昏了头,才会如此失言。
“我也也只是想求个公正而已。”
桑舜华笑道,“知道,姒妇是最最公正的。可这世上有些人呀,为了彰显自己公正无私,有时反而会厚待旁人,苛待自己的骨肉,你说可笑不可笑。”
桑舜华的意有所指的话,听得萧元漪心头猛然一震。
……
少商刚刚提着的一口气送了下来,看她们出去了,就松了下来,抬头看两个哥哥也很难过,可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程泱难过的冲着他们道歉,是她没管教好她们,让嫋嫋受委屈了,也让次兄,三弟受委屈了。
少商安抚她,“堂姊,此事你还不知道,我当真是没有怪你。只是这世上,本身就不是事事公平的。堂姊处处无母,又似处处有母,我实则有母,却似无母。”
话语中的难过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