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藤蔓和石壁滚落的声音再度响起,以撒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扭头看向古树,果然看到了无数飞舞的藤蔓和不断涌出的冰雕怪物。
它们是被囚禁了数千年的亡灵。
意识到她在做什么,男人的内心终于动摇了。
艾尔维·以撒“好**一个疯子。”
她将盖勒特的身子拖起,然后狠狠踢在了他断裂的骨头上。
沈夏稚“你再装试试?”
沈夏稚“你从头到尾捧杀的怕是只有我吧。”
随即,又侧过头看向以撒,嘴角挂起一抹乖戾的笑容。
沈夏稚“他们的灵魂千百年来不得安息,索性这副怪物的躯壳它们也不喜欢,那我们今天就大发善心帮帮它们不好吗?”
耳边传来少年的一声轻笑,夹杂于无比愉悦的嗓音,在胸腔发出共鸣。
格林德沃“果然,这群人都没有你好玩。”
沈夏稚给以撒的是那个假的宝石,也是盖勒特所说的替代品。
假的吞噬了真的,操控的力量彻底不平衡,加上真的已经认沈夏稚为主了,那这方控制生灵的力量也就慢慢消散了。
她知道这些怪物已经不是最初的火龙和绝音鸟,所以它们也会攻击她,但无所谓了。
这是解放一切罪恶的办法,也是盖勒特告诉她的唯一办法。
它们是要葬在这方土地的,它们是要回归冰川的。
侧过身看向狼狈不堪的少年,沈夏稚知道他的伤不是装的,甚至他根本撑不过这一轮袭击。
抬起手擦掉他脸上最大块的血污。
沈夏稚“准备好了吗?”
沈夏稚“这些生灵和冰川的冲击都有可能把我们分开,我们或许会死在这里,也或许会逃出生天。”
盖勒特只是在她仰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抬起了手心,扯着嘴角对她笑了笑。
格林德沃“你觉得我会怕?”
格林德沃“别忘了,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
他的口气还是一如既往令人厌恶,但这一次沈夏稚忽略了。
毕竟她没必要和一个人快死的人计较些什么,如果可以活下去她再找他算账就好。
怪物朝着众人冲了过来,什么是无差别攻击,这才是。
沈夏稚跑到中心一个空旷的地方,一抓抓住飞舞的藤蔓借着扬起的力道迅速转身跳扑到一个怪物的身上,然后她朝斯特诺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沈夏稚“小朋友,老办法漂浮咒飞到上面去,能有多高爬多高!”
斯特诺还在躲过一个怪物的攻击,以撒听见了她的话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他甩了上去,牢不可破的誓言就是好用。
一回生二回熟,她也不知道是第几次骑在这种生物的背上了,死死抓着它其中一个脑袋。
而盖勒特则是将一柄利剑插进了一个怪物的左眼,眼球的腐烂让整个眼里都陷了进去。
怪物的眼睛泛着绿光,这些生物早就没了意识,真要救他们也就是杀死他们让他们的灵魂尽数解脱自由。
少年顺着怪物腾空而起,断了的那只膝盖已经露出了一截深深的白骨。
而其他怪物则是阴深深地盯着这群人,目光凶狠诡异又瘆人。
他发了狠似地在落在怪物背上后发狠地刺,怪物被他过激的行为痛地发出吓人的悲鸣。
这声音瞬间就吸引了其他的怪物。
沈夏稚见状也知道时间差不多到这里了,她在怪物的眼睛上也猛地刺了一刀,拖着怪物发狂的头转向盖勒特所在的方向。
沈夏稚“抓住我!”
两人同时半跪着在怪物背上起身,目光在无数飞向他们的怪物身上交汇,怪物的牙齿已经逼近两人的头颅了,一口就能把人的脖子连肉带骨地咬断。
墨玉的眸子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同时抬起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掌心割破渗出的血迹在触碰的那一秒交织在一起。
刺痛,翻滚,绝望。
沈夏稚“盖勒特!”
少年和她的手死死握在了一起,但他的腿被一个怪物死死咬住。
格林德沃“Locomotor!”
移动咒拖着两人和所有的怪物一起坠落。
格林德沃“Confring!”
爆炸在主室中心的圆盘裂开,整个地下建筑的平衡被他们打破,古树下沉,而她被迅速下坠的风刺的完全睁不开眼。
沈夏稚不知道盖勒特现在怎么样了,但想想也知道肯定糟糕极了。
爆开的主室下方果然是她之前所猜想的冰川。
果然是和这个人一起呆久了,崖角跳了,现在冰川也敢跳。
格林德沃“闭上眼。”
无数的怪物顺着两人的身体一起坠下,它们不是求死而是求生,新生。
斯特诺被以撒拖在悬在半空中,这是第二次他眼睁睁只能看着沈夏稚和格林德沃走向死亡。
原来姐姐是这个意思,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以撒他们纠缠,她的目的是为了解救这些生灵。
沈夏稚“盖勒特·格林德沃。”
刻在掌心的名字黏着血液交织在两人相握的手心。
她几乎感受不到疼了,大概是盖勒特用了魔法的缘故吧,水流会把他们带向死亡还是生路呢?
格林德沃“沈夏稚。”
格林德沃“我想在海里种花。”
“我想在海里种花。”
“海里种花?海里怎么能种花!”
“我想在海里种花。”
海水将我淹没。
许多年后,面对这片雪山时。
盖勒特·格林德沃还会想起那片离死亡最近的冰川。
他会想起那个遥远记忆里的名字,以及掌心从未消散的印记。
他没有告诉沈夏稚实话。
她在他掌心刻下的名字是永久的,是他决定在海里种花的荒诞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