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语

这一到冬天，天就黑得早。宋亚轩从家中走出来的时候，外边的天早早就全黑了。他只能借着路边昏暗的路灯光线看清前方，他漫无目的，根本不知道该去哪。

头一抬，冬夜的天空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宋亚轩觉得万分孤独。

宋亚轩摸着兜里的手机，垂着头，一言不发，心里纠结着要不要给刘耀文打电话，找他出来谈心。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他本能缩脖子放弃了这个想法。

刘耀文“宋亚轩？”

宋亚轩转头看见刘耀文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猜到他应该是刚从爷爷的店里回来。他一手玩转着钥匙圈，一手插着兜，头顶的发梢被照得发光，整个人显得耀眼又肆意。

看见刘耀文的那一瞬间，宋亚轩只觉得心里积堆的委屈都要爆发了，鼻尖酸得要命，只能闷闷地应了一声。

宋亚轩“嗯。”

刘耀文皱眉，走到宋亚轩面前，低眸看了一眼他微红的眼圈，语气都变得有些凶。

刘耀文“谁欺负你了？”

宋亚轩抬头，把刘耀文整个人都看进眼里。

他缓缓摇头，声音黏糊酸涩。

宋亚轩“刘耀文，我不开心。”

言外之意，我想要你陪我一会儿。

刘耀文抿了抿唇，眼里的柔情四溢，点头。

夜色苍凉，空气冷冽，路灯昏黄，寒风吹动头顶枝丫，树叶沙沙作响。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望着前面微起涟漪的湖泊。

这样的画面，与几年前秋夜头对头一起看病例的画面，高度重合。

宋亚轩忍着哭意，把事情经过告诉刘耀文。

刘耀文皱眉，满眼心疼地看着宋亚轩。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像白雾一样，模糊不清。

刘耀文“轩儿，你要是不想跟他们，你就自己生活，大不了我养你。”

这样的话语，对涉世未深的十八岁来说，迷茫又长远，简直就是天马行空。可少年人永远不计后果，永远横冲直撞。

只要是对宋亚轩说过的话，刘耀文拼了命也要做到。

宋亚轩彷徨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笑道。

宋亚轩“刘耀文，别说胡话好不好。”

宋亚轩装作听不懂他话中的坚定。

刘耀文无声地扯了扯嘴角，低下头，情绪晦暗不明。

刘耀文“等我们真的长大了，你会知道我没骗你的。”

刘耀文的声音又低又沉，还有些哑。

宋亚轩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听他似在自言自语，什么也不说。

刘耀文“现在我们都没能力，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弯下腰看着长椅上的宋亚轩，苦涩地笑道。

刘耀文“宋亚轩，早点回家。”

宋亚轩对他眨眨眼，眼眶突然又湿润了。

刘耀文叹气，把他拉起来，轻声询问。

刘耀文“要我送你回去吗？”

宋亚轩吸了吸鼻子，慢慢点头。

街边冷清，只有盏盏路灯与两人作伴。

刘耀文想要他好好生活，健康生长，哪怕只能在父母的压迫下长大。刘耀文需要他等待自己有能力后接他回家。宋亚轩理清了刘耀文话语中的含义后，边走边笑，偷偷又朝他靠近了点。

刘耀文心里暗爽宋亚轩的举动，悄悄伸臂搭在他肩膀上。

宋亚轩心情好了不少，用胳膊肘杵刘耀文，故作高冷地说。

宋亚轩“给你三秒钟，撒开我。”

他幽幽地瞪过去，嘴里念念有词地倒数。

宋亚轩“三、二……”

刘耀文迅速收回手，理直气壮地说。

刘耀文“没数到一不准扇我！”

看见刘耀文认真的样子，宋亚轩噗嗤一声笑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跟两个小学生一样，不停地拌嘴，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