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语

治疗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压垮了宋亚轩也压垮了刘耀文。刘耀文总以为只要宋亚轩乖乖看病、按时吃药就会好起来，可他忘了他狠不下心。在每一次治疗达到痛苦程度的时候，他总会心疼，不顾一切地终止治疗。

他总是看不得轩轩难受的。

寒风凛冽，吹在脸上有一种刺痛感。宋亚轩将声音隐匿在风中，轻声道。

宋亚轩“我不想吃药，我不想生病，可是我的身体不听话，我也不听话。”

宋亚轩委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刘耀文手臂勾着他的腿根，将他背在身后，稳稳当当地走着每一步。

刘耀文的语气不是很重，但字字句句都格外清晰。

刘耀文“没有，轩轩很听话，轩轩是这个世界上最乖的小孩儿。”

他们都在苦中作乐，在消极中沉沦，在痛苦中挣扎，像溺在海里隔绝了周边的所有空气，身体的所有器官都在灼痛，无法说话，无法呼吸。

上天总是捉弄人，他们咬牙拼命长大，却始终看不见未来的一点光亮当做指引。

两个刚成年的小孩，没有任何的依靠和帮助，只有彼此。

宋亚轩“人在死的时候还会不会疼啊，我怕疼也怕苦。”

宋亚轩的声音都是缥缈的，像是在和刘耀文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吸了吸鼻子，苦笑。

宋亚轩“我不想治病也不想喝药，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车流人群中，他的声音很小，大概只有刘耀文听到了。

突然间，手背凉凉的，宋亚轩垂眸看见一滴泪，再小心翼翼地瞥向刘耀文。

​情绪在最微妙时破碎沉坠，总是控制不住。刘耀文白皙的侧脸线条利落，轮廓分明深邃，鼻尖挂着一滴泪，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却不难看出他很难过。

宋亚轩知道刘耀文很倔强，根本就不舍得让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给任何人，所以只会拼命忍住，直到被人发现。

手背的那滴泪冰凉得很，宋亚轩的心情五味杂陈，很着急地安慰他。

宋亚轩“我开玩笑的，刘耀文你别当真。”

可是这样的安慰太过苍白无力，刘耀文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拧眉固执地看着地面，始终不愿回应。

宋亚轩抬手，轻轻用指腹擦掉他鼻尖的那颗眼泪，动作温柔。

宋亚轩“文哥，我会为你活下去的。”

宋亚轩服软的次数很少，却每一次都很真诚。他安安静静地待着，看着刘耀文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一路沉默，走到街道尽头，即将要走进老城区的巷口。宋亚轩落了地，刘耀文转身，低着头，眼角微红，声音颤抖。

刘耀文“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伸出手去牵宋亚轩垂在裤脚边的手，紧紧握住，像是在找寻宋亚轩存在的真实感，他极度渴望汲取到能量的所在。

刘耀文“宋亚轩，我求你，不要让我放弃。”

刘耀文哭得像个孩子，歇斯底里地说。

刘耀文“没有你，我会死的。”

宋亚轩抬眸，眼底的情愫，炙热又克制。

宋亚轩“刘耀文。”

宋亚轩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抬头，轻柔地擦去刘耀文眼角残留的眼泪。

宋亚轩“我会好好活下去。”

刘耀文缓缓抬头，两人对视，撞进对方柔情的眼眸中，他看见宋亚轩在笑，是很温暖的笑，并且带着最温柔的语气对他说。

宋亚轩“你得答应我，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平安健康地活着。”

街道人来人往，他们心无旁骛，用眼神做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