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过的最苦的是她

我和他的最后一眼，就埋伏在从第一次见面，埋伏在眉梢唇角的惊艳，埋伏在海枯石烂的誓言，雨声渐渐，一往无前。

那时还不知道。

方才月色流潋，再回首已是此去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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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池柳与程堪惜二人等到天黑，二人乔装打扮，混出了都城，既是要偷偷前往，自然是不能让人知道二人的身份，否则可能没走多远，就被发现了。

凌不疑回到桃花别院后，问起霍氏和越妃的交情，当初古城被破的时候越氏会不会前去相助。霍君华还记得自己和越妃的那些恩怨，她慢慢的记起了孤城被破之时霍将军惨死的情景。

梁邱飞走了进来，告知凌不疑，南池柳不见了。

“郡主出宫之后便去了青云台，在那这一上午，情绪好似不高，后来她去了程堪惜府中，再后来……就不见了。”

凌不疑·霍不疑“可有去府上勘察？”

“去过了，不仅郡主不见了，就连程堪惜也不在。”

凌不疑颇为后悔的拍了一下脑袋，赶紧回到府中集结人马在都城秘密寻找，此事若传出去，定也瞒不过帝后。

平阳侯府已经收回，程堪惜府上又没有人，南池柳还能去哪？

凌不疑骑马到了城西，青云台上的灯光不明，凌不疑三步作两步，一鼓作气登了上去，沈瑶正欲回去歇息，就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个半死。

沈瑶“凌将军？”

凌不疑·霍不疑“你认得我？”

沈瑶“将军威名远扬，谁人不识？”

凌不疑的视线望向沈瑶背后，却并未看到人。

沈瑶“将军可是在找郡主？不用找了，她不在这，白日里便离开了。”

凌不疑·霍不疑“去哪了？”

沈瑶“我还以为，作为郡主的郎婿，凌将军应当更清楚的，只是离开了青云台而已，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凌不疑自然是知道沈瑶没说假话，青云台的掌灯人没有命令，是不能擅自离开的，所以她自然不知道南池柳去了哪里。

凌不疑·霍不疑“她可有对你说过什么？”

沈瑶“她对我说，霍将军的忌辰人人悲伤，却无人知晓同样也是战死的平阳侯夫妇。”

沈瑶“年年都有人真情实感祭奠霍将军，可平阳侯夫妇整整十七年，都只有她一个人陪着。”

沈瑶“她还说她害怕死去，若是她死了，平阳侯夫妇在九泉之下无人祭拜，一定会被人欺负。”

沈瑶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一句句话就如刀刃似的插在凌不疑心窝之中。

的确，平阳侯夫妇早就在都城之中销声匿迹了，若不是还有个南池柳，恐怕世人连平阳侯是谁都不知道。

凌不疑以为她整日一副淡然的模样，是不在乎，可谁都不知道，在无人知晓的背后，南池柳拼了命的想找到真相，让众人重新知道平阳侯府。

怪不得今日在宴席之中，自越妃进来后她便颇为消极。

霍氏全族只剩下他这一条血脉，可平阳侯府又何尝不是只剩下南池柳？他是男子，可以挣满身的功勋，可她是女子，就连悬壶济世，行医救人，都得被都城众人的唾沫淹死。

更何况凌不疑还有文帝，认作义子，还有霍君华，还有黑甲卫，可是南池柳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凌不疑先前觉得，南池柳可是压根不在乎这些，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愚蠢至极。

这么些年，过的最苦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