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眼前的两个人，一丝玩味与好奇翻涌于两双血色眼眸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宿傩歪了歪脑袋，随即将自己的双手揣进裤兜，率先走出了阴影，笑道。
“别紧张，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
不过，就算宿傩双手揣兜，周身没有一丝杀意，乙骨忧太还是觉得头皮发麻，危险至极。
深吸一口气，乙骨忧太微微收回手臂，顺势将刀柄架在自己身前，锐利的刀刃反射着冰冷的月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寒风抚开几丝垂在眸前的发丝，露出一双无悲无喜的黑色眸子。
“你的目的。”
闻言，宿傩笑着耸了耸肩膀，盯着乙骨忧太。
“可能就是代替这具身体的的主人‘和昔日的朋友聊聊天’什么的吧？”
闻言，看着眼前这个无比陌生的“虎杖悠仁”，吉野顺平皱紧了眉头，抬手，一只巨大的海蓝色半透明水母随即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你把虎杖怎么了？”
这一问，正中宿傩下怀。
“不要问我，这是司北晨做的，我也不清楚。”
沉默。
一时之间竟只能听到从远处传来的细微鸟鸣和不断吹拂而过的寒风发出的声音。
“……什么？”
看着东方天空泛起的鱼肚白，宿傩冷笑着，双手环胸，睨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吉野顺平，装傻充愣道。
“唉？原来你还不知道啊？司北晨叛变了。”
……
在从司北晨手中接过葫芦的一刹那，段易然就对眼前那青年的目的产生了一丝怀疑。
血肉什么的说白了只是容器罢了，只要文明和科技发展到了一定程度，把人的血肉换成其他什么材质都可以，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容器之中的魂。
换言之，只要虎杖悠仁的魂存在，那么封印甚至灭杀两面宿傩都是可行的。
既然如此，如果真的按司北晨以往的性子，虎杖这个安全隐患是绝对不可能存活的，那他为什么会救下虎杖的魂？
还是说，他有其他的想法？
清晨的精灵将林间松散的水气捻成细丝，挥动由晨曦制成的棒针，将细丝纺织成如纱般曼妙的薄雾织挂在墨绿色的森间，顽皮的阳光挑逗着睡眼惺忪的鸟雀，引来几句不耐烦的嘟囔。
挥散眼前的迷雾，段易然抬起眼皮，看着不远处被真枪实弹的士兵层层围住的咒术高专，缩在袖子里的手敲了敲手中的葫芦。
“是这里吗？”
闻言，一道几乎模糊不可闻的细微声响在段易然脑中响起。
“对，这里就是薨星宫的正上方。”
唉？你问我为什么听不懂日本话的段易然能听懂虎杖的话？因为虎杖现在是魂，魂与人的交流不是通过声音，而是念，是直接与人身中的神交流，听不懂日本话，难道还听不懂灵魂的念了吗？
得到虎杖的答复，再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段易然现在有点犯愁，毕竟这架势，就算是一只苍蝇估计都飞不进去吧。
正当段易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声音忽然从自己右手边的树后传来。
“睡吧。”
……
“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听着青年满不在乎的语气，天元沉默了一会儿，四只眼睛里满是疑惑。
“可以报仇。”
我全当不知道，继续问道。
“报的哪门子仇？”
看着眼前一脸无所谓的青年，天元张了张嘴，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反而迅速换了一个问法。
“你是明知故问，还是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仇啊，有两种。
第一个就是为自己报仇，我莫名穿越这件事肯定和天元脱不了干系。
至于这第二嘛～
自然就是为这个世界的司若生报仇。
唉～我猜你又要问了，这明明是两件八竿子逗打不着的事情，怎么和司若生扯上关系的？
且听司某我给你慢慢分析嘛～
司若生为什么会死？
为了布阵。
高层为什么要派人布阵？
为了防止“死灭回游”影响到种花家。
“死灭回游”的发动者是谁？
是羂索。
为什么羂索能顺利发动“死灭回游”？
首当其冲的是咒术师的失误，但更深远的原因应该归结于天元的放纵：作为全知的术士，更别说还有信息共通，天元应该早已察觉到羂索的目的，他却没有告诉高专众人。
或者往阴谋论的方向考虑，一开始的时候羂索和天元可能还存在交易，可现在似乎有点“谈崩了”？
扯远了扯远了，综上所述，我的复仇目标有两个：天元和羂索。
本来确实是抱着“杀掉天元报复羂索”的目的留在薨星宫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抬眸，看着眼前的天元，我耸了耸肩膀，笑道。
“就算我明知故问又怎样？你和他信息共通，说不定还有其他利益，到头来吃亏的只能是我。”
我偏要看你求死不能，至于羂索，再做打算吧。
“司北晨，我求你，杀了我。”
“烦不烦？啊？我就问你烦不烦？难道你就不会自戕吗？将死之人干嘛还要浪费别人的时间和精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是变相的谋杀。’”（三观扭曲的发言，请各位千万不要学。）
似乎是被哪个词语扎心了的天元呆立在原地，那道身影忽然闪烁了一下，就像是信号不好的全息投影。
“我无法自戕，所以请求你，把自由还给我。”
自由地去死。
虽然不懂天元干嘛这么执着于求死，但本着“未知全貌，疯狂置评”的原则，我继续给他的伤口上灌盐。
“真他娘的搞笑，你都不能自杀，那我这个半吊子又能帮上什么忙？”
就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一样，天元急切地说道。
“鬼面蛊，那东西可以杀死我。”
借此，我问出了我心底最大的疑问。
“所以说，那玩意儿真的是你放进我爹蛊罐里的？”
“是。”
“那你为什么……”
还不等我说完，眼前的白色空间忽然坍塌，等再睁眼的时候，不出所料的是羂索那张含满了笑意的面容。
“司先生，你醒了吗？”
没问到我想要的信息，再加上被强制开机的怒火袭上心头，让原本好脾气的我没忍住一拳砸向了他的胸膛。
“醒你家啊爸！劳资我好不容易问到点儿有用的东西！你干嘛叫醒我！？”
老老实实地抗下了一拳的羂索也不恼，只是轻轻地将手中的厚衣服披在青年的单衣上，慢悠悠的开口道。
“有人闯入。”
闯就闯呗，干我毛事？
“给我说有什么用？和我有关系吗？”
看着早已经把“不爽”两个字刻在脸上的青年，羂索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道。
“有。”
薨星宫外。
看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古树，段易然忽然惊叹一声，随即自顾自的站在树下嘟囔道。
“古墓里没有阳光，树是怎么活下来的啊？什么风水能邪门到这种地步？小家伙呦～你就算……就算疯到……也不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了呀！”
虽然听不懂段易然到底在嘟囔什么，但看着他疯疯癫癫的模样，五条悟一伙默契地觉得带上他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的宿傩不耐烦地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人群。
“走吧？”
宿傩大爷表示：只想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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