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手，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巾，擦干净手背沾染上的血液，看着晕倒在地的几个小混混，啐了一口唾沫。
“战斗力5得渣渣，怎么好意思当混混。”
抬眸，映入眼帘的是吉野顺平那双含满警惕的眸子，提步，走到瘫坐在地的吉野身前，伸出手。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吉野下意识地向后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扭过脸去，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适才，吉野顺平睁开了眼睛，见我没有下一步动作，迟疑了一瞬，问道。
“你是？”
难怪人家会害怕。
我一拍脑门，笑着看着眼前的少年，赶紧解释道。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司北晨，真人的朋友。”
闻言，吉野顺平伸出手，搭在我摊开的手掌上，任凭我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才站定，吉野顺平的声音立即响起。
“真人先生呢？他怎么没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刘海遮住半张脸的少年，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有事要忙。”
我转过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吉野顺平没有丝毫迟疑，抬步就朝巷口走去，我跟在他的身后，我们一前一后走在巷子里。
经过躺得横七竖八的混混身边的时候，我忽然察觉到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那就是：吉野顺平整个人平静得可怕。
按理说，如果长期对自己施暴的施暴者被人打得头破血流，那么受害者的情绪至少会有点起伏，不论是因为解气而愉悦还是因为害怕事后报复而恐惧。可吉野顺平没有。
他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平静，冷漠，毫无波澜……甚至于让我觉得灵魂都是麻木的。
在我们即将走出巷子的时候，一道强装平静的男声从吉野顺平身前传来。
“吉野！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怎么能翘课？”
向旁边跨出一步，随即看到了声音的来源，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身教师的制服，小小的眼睛挤在眼眶里，眼神躲闪。
“外村……老师？”
我挥了挥手，向他打了一个招呼，但人家根本就不鸟我！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难道你看不到我吗？
不。
他不敢看我。
被称作外村的男人逃避着我的视线，直愣愣地盯着站在我身前的吉野顺平，开口道。
“听说了吗？佐山，西村，本田，他们三个死了，作为朋友的你不应该去上柱香吗？”
这一番话说得那么哀恸，我如果没看过原漫画，估计我还以为眼前这位老师是一位尽职尽责的人民教师。
实际上，这家伙曾经不止一次目睹了佐山，西村，本田等人霸凌吉野顺平，但他并没有尽一个老师的责任，听任校园暴力的发生，现在却还说出这种恶心的话。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吉野顺平绷紧了身体，下意识地抬起手搭在了自己被头发遮住的半张脸上，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近乎疯魔的状态。
外村看着眼前小声嘟囔着什么的吉野顺平，皱了皱眉，张开嘴，还想再说点其他什么。
声带还来不及发声，充满了辛辣嘲讽的话语突然从吉野顺平身后传来。
“懦弱无能的你，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好，现在怎么连眼睛和脑子都坏掉了？”
我上前一步，伸出手，搭在吉野顺平的肩膀上，将他向我身后带了一下，位置转换之间，恐惧的神色如同疯长的藤蔓，一步一步爬满了外村的脸。
“你……！”
我轻笑一声，抬起手，指着外村的鼻尖。
“怎么？欺负人还欺负惯了？还是说你想下去陪他们走一遭？”
外村惊慌失措地后退几步，本来准备转身就走的，却在最后堪堪停住脚步，或许是为了找回成年人的尊严，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我，怒道。
“你，你是谁！？”
轻哼一声，我歪了歪脑袋，看着眼前强装镇定的男人，怒道。
“老子是他哥！要不是看在顺平的面子上，你早就躺地上了！啧，看人下菜碟的臭虫，还配为人师表？赶紧给劳资滚！”
看着外村灰溜溜离去的背影，吉野顺平抬起头，看着青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下意识地错开视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蹦出几个字来。
“谢……谢谢你。”
看着眼前有些怯懦的青年，我笑道。
“不用道谢，说起来，我还占你便宜着呢。”
“我……”
吉野顺平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轻喝突然从吉野身后传来。
“stop！”
虎杖悠仁抓住那只冲向吉野顺平的蝇头，几个空翻平稳落地，抬眸，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变成了错愕。
“司北晨？”
看着“死而复生”的虎杖悠仁，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久不见啊~虎杖悠仁。”
忽然，死去了好久的系统突然诈尸了。
“宿主请立即撤退，这里是剧情重点。”
闻言，看着向我走来的虎杖悠仁，我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你的背叛是……假的吧？对吧？司北晨？”
听着从虎杖悠仁口中传出的满是迟疑的话语，看着少年那双混杂着疑惑与希冀的眸，我下意识移开视线，歪了歪脑袋，抬起手，指着自己的胸膛笑道。
“你看错人了，悠仁。”
听闻此言，虎杖悠仁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尽量放平自己的情绪，但我还是能从那平静的语调中听出混杂着的悲愤，那是对眼前那人竟然轻易放弃信仰的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
劳资也想知道为什么五条悟要让我做卧底啊喂！
假装冷了语气，眸光一瞥，忽然发现虎杖悠仁脸上那双位于眼角的血色眼睛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
“作为你们口中的‘咒术师’，司某我应该死在咒灵手中，而不是来自背后的怀疑。”
大爷也来看戏了。
“既然你没死，那五条悟也该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可能存在失误，但事到如今，他并没有向我示好，显然，我不在他的信任名单之中，既然如此，司某我为什么还要庸人自扰？”
不被“战友”信任，换谁都很难安心。
虎杖悠仁皱紧了眉头，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还有挽回的余地，不是吗？”
我轻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微微侧眸，用余光打量着身后那条狭小的巷子。
这条小巷并不算太长，而且是一个死胡同，如果速度够快，很容易脱身。
思及至此，我迅速转身，一个箭步直奔小巷深处，借着逼仄的空间，在虎杖悠仁抓住我衣角的前一秒，几个借力成功翻墙逃脱。
逃脱后，某处天桥。
“为什么不杀了虎杖悠仁？”
看着穿着一身黑衣还戴了帽子的羂索，我皮笑肉不笑，道。
“你当我蠢？”
羂索随即扯出一个笑脸，伸出手，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我。
“别动怒。”
接过盒子，在盒盖打开的一瞬间，一根黑色的枯瘪手指映入了我的眼帘。
“干嘛？”
羂索拍了拍我的肩膀，擦肩而过。
“找机会放到吉野顺平的家里，做最后的刺激。”
脑中，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新任务：帮助吉野顺平加入咒术高专。”
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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