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此时天山的冰已经融化了，清洗了闲鹤峰的鲜血，完颜月幺迷迷糊糊地想到。

“呀，她好像，醒了。”

“嘘，你小声点，别吵到病人。”

“她真好看，醒来后我要让她做我的姐姐，或者妹妹！”

“闭嘴！那是我姐姐！”

“……”

嘈杂一片。

完颜月幺缓缓地睁开眼睛，像是为了照顾她，周围的光线很暗，她没有丝毫不适应。

她呆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人，大眼瞪小眼。

盲眼的少女，断脚的女孩，浑身黑气的少年……

完颜月幺只感觉脑子混沌，她应该不认识他们吧……

“你醒啦！”令羽开心地说道，“你睡了好久啊！”

“姐姐，你醒了！”

还不等完颜月幺说话，就突然被一个少年熊抱住。

这个声音，好耳熟……她想到，看向少年，少年一头黑发用一个很破旧的发冠束了起来，雪白的皮肤几近透明，浓密的睫毛长长的，落下一片阴翳。

“你……”她有些不敢相信，指尖抚上少年的脸，“我在做梦吗。”

她漂亮的眼眸里压抑着刻骨铭心的思念，一向充斥着平淡或者狂妄的眼睛里，第一次让人看见了温柔。

“姐姐，我在呢，我一直在，你没有做梦。”少年握住她放在脸颊上的手，眼睛里流露出少有的乖巧与依恋，“姐姐，我终于等到你了。”

“小斐……三万年了，整整三万年…”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滑落，掉在少年温热的手臂上，“没有一丝音讯，他们都说被诛心的人是活不下来的，死后连魂魄都没有，即使在鬼界也没有存在的机会，小斐，我找了你三万年。”

她的声音愈发哽咽，最后泣不成声，只能掉着眼泪。

“咦，怎么哭了，病人的情绪要稳定好，笙笙，搭把手好吗？”鹿忧端着药箱走过来，脸上乖着万年不变的笑容。

“好，”穆笙应了一声，手搭上了完颜月幺的肩膀，轻声说道：“好了，一切还有时间呢，故人相见，不应该流泪的。”

她的声音像是有某种感染力，完颜月幺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姐姐，你怎么会流落到这？”古斐问道，眼睛里充满了担忧。

“说来话长……”完颜月幺的眼睛暗淡下去，然后强颜一笑，“先介绍一下你这些朋友吧，三万年，我不在的日子里，你都有这么多好朋友了。”

“漂亮姐姐，我叫令羽，是我和穆笙带你回来的！”令羽迫不及待地介绍到自己。

“我是穆笙，很荣幸能帮到你。”穆笙在一旁微笑道。

符鹊在一旁笑道：“符鹊。”

“我叫鹿忧。”鹿忧放好了药箱，在一旁浅笑，一双眼睛眯起来看着十分温柔。

“你们好，我叫，完颜月幺……”她说出这个名字，有一瞬间的迟疑，“我来自天界，封号寻斐。”

“嗯？你是那个号称天界最强女上神的寻斐？”鹿忧有些惊讶。

“上神？”符鹊问道，在天界，只有上神才会有封号，“看着挺年轻，小小年纪，这么厉害？”他的嘴角带上一丝玩味。

完颜月幺眼睛里闪过一丝讽刺，缓缓开口道：“谬赞了，空有个虚名。”

“再强的人，也是敌不寡众啊……”她宛如叹息般感叹到，摸了摸古斐的头发，很软。

“敌不寡众？”古斐愣了一下，随即眼睛染上一丝戾气，“有人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