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秋末时节，渝州空气中的湿冷仿佛渗进人的骨头里，随处可见一潭潭潦水，里面大都漂浮着几片发霉的枯黄烂叶子。

永惠坊

群芳阁还是如往常一样的热闹，前些日子老鸨和人牙子勾结的事被轻轻巧巧地揭了过去，这里的所有人都继续莺歌燕舞，朝歌夜弦。

大惊小怪什么，不过几条人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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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扬翻进窗户，猫儿般落地无声。她利落地掀掉斗篷，一把掷到宋亚轩床上。

宋亚轩这位阿姊，还是这么，不走寻常路。

宋亚轩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

洛清扬自动过滤掉宋亚轩语气里的嘲讽，翻译成自己想要的意思。

洛清扬啊，辛苦你还记得我了。

宋亚轩客客气气地施了一礼：

宋亚轩不辛苦，不辛苦

………

两个人相对无言，宋亚轩道：

宋亚轩既然你来了，那我先出去一下。

洛清扬诶！

洛清扬来不及无语，急忙一把抓住男人的衣袖，压低声音说：

洛清扬我翻墙进来的！

洛清扬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宋亚轩看着她抓着自己的手，笑了笑。

毫不留情地出去了。

————

洛清扬把房间里的花揪秃九朵的时候，宋亚轩回来了。

她看着他的笑容，觉得这个人不像只猫，倒像只做坏事得逞的狐狸。

洛清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宋亚轩看着撒的到处都是的花瓣和光秃秃的花枝，肆无忌惮的笑了出来。

宋亚轩刚刚还不想让我走，怎么现在回来了，倒嫌弃上了？

洛清扬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到外面有人敲着锣大喊：

万能龙套不好啦，着火了！！！

众人乱作一团，宴乐的声音戛然而止。

木质结构极易燃烧，很快，宋亚轩脚下的地板就开始吱吱呀呀地惨叫。

洛清扬快走！

宋亚轩还愣在原地，被洛清扬狠狠推了一把。

“轰”地一声，群芳阁已经塌了半边，两人急忙往楼外跑。

洛清扬看来你们这也不咋地嘛，还说是什么最好的花楼呢，差评。

宋亚轩嗯？你说什么？

宋亚轩！！！

宋亚轩啊！

不知两个人谁踏空了，双双被埋到坍塌的残骸里。

群芳阁的另一半还在呻吟着往下掉，洛清扬抱着头缩成一颗球。周围木头烧焦的味道阴魂不散，废墟中“咯吱咯吱”的声音听的人牙酸。

洛清扬宋亚轩！！

洛清扬卯足了劲大喊，被呛的直咳嗽。

洛清扬咳咳，宋亚轩！

良久，不知从哪个缝隙里渗出丝丝缕缕微弱的声音。

宋亚轩我还没死，别号了。

说完，不管洛清扬再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应。

宋亚轩半边身子泡在死水潭里，里头还漂着几片软趴趴的叶子和虫子的尸体，腐烂的臭味和物体被烧焦的气味手拉着手钻进他的鼻子里。

小时候被关进柴房，好像也是这种又馊又湿的味道。

右手被压在柱子下面，和小时候被人牙子生生掰断手臂的感觉，一模一样。

宋亚轩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爹娘。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