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的繁华地带,夜幕降临的时刻仍旧是灯火通明,让你不禁想起了长安城这个帝国之都,只不过不夜城长安要更加的气势恢宏。
虽然回不去故乡,但是你还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在这个地方的事实,并且迅速地适应了这边的生活,浪人一般地到处游历。
当然,因为禁刀令的缘故,你也没少被警察追着到处跑。只不过这个时代追踪的技术并不够发达,所以直至今日你仍旧没有落网。反而拿着用布条裹住掩人耳目的剑到处游荡,也没有人制止。
黑死牟再次见到你时,就是在繁华地区的某个居酒屋,见你与人斗酒。
这家店张贴了醉酒的挑战,胜者免费,正是合你的意,所以你便从下午一直喝到了夜晚,喝趴下了不知道多少人。
“可恶!渡边可是附近的酒王啊!他竟然会输给一个女人!”
“为什么到现在都没醉?”
围观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你只是嘴角含着笑,饮下一碗又一碗的酒。
这酒不够烈,根本不足以让你喝醉。
饮酒几乎是狂歌一派的必修课了,区区这种程度,根本不会让你醉酒。
随着最后一个对手的倒下,你放下了酒碗,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之中站了起来。
免费喝了个够,自然尽兴。
归家,足矣。
你伸了个懒腰掀开了居酒屋的门帘,便猝不及防地与拟态成人类的黑死牟四目相对。
他的脸上少了两双眼睛,看起来也是正常人类的模样,似乎是在办什么事,所以才会伪装成人类的样子。
不过改变的并不算多,依稀能够认出来是那天遇到的鬼。
“来喝酒?”
“不是。”
鬼的身体很难习惯人类的食物,况且他对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欲望,所以并不是前来喝酒的。
只是遇到了你这个比较令他在意的对手,所以便关注了你的情况。
对于黑死牟来说,胜负未分,实在灼人。
只可惜你是对胜负并不在意的人,曾经在登剑阁与天下第一人剑决的时候,尽兴之时,还与他坐下来喝酒论道。
当然,这位老前辈并未觉得初出茅庐的你非常的狂妄,反而欣赏你在强敌面前的凛然与潇洒。
“上次喝酒,是战国时期。”他回答了你上次提出的问题。
他并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否则也不会因为追求剑道而离开了继国家。所以上一次喝酒,他记的也并不是很清楚。
只是隐约记得,那还是在他身为人类的时候,与继国缘一,还有鬼杀队的其他人一起喝酒。
你对这边的历史不是太熟悉,但还是在某个少女的恶补之下大约知道那是几百年前。
“真寂寞啊。”你感慨道。
寂寞吗?他从未往这边想过。
为什么不喝酒会寂寞?
他并没有问,你也并没有答。
只是你的确回答出了他身上的某种状态。
孤独地追求着武道的极致。
他忘我地攀登剑术的顶点,甚至连这条路孑然一人也浑然未知。
你将酒葫芦从腰间解下,酒葫芦里是装满了的清酒,是你在拼酒之前满上的。现在的你已经喝了个尽兴,所以并不想要继续了,便将酒葫芦递到他的眼前。
“喝一口?”
他犹疑地看着你,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何意。
上一次战斗之时,你便在意兴大发之时递给了他酒壶。但是很遗憾,作为鬼的他对此并不感兴趣,也不明白你是何意。
待你走后,那天他便盯着手里的酒壶发呆。
究竟是上弦之壹,区区酒精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危害。
但是当清酒入喉之后,却是另一番滋味了。这是酒的味道吗?他记不清了,因为时间已经过的太久。
再者,他也并未将心思放在酒上。
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你凡事必谈酒?
一口下肚,他将酒葫芦的木塞塞好,丢回了你的手里。
你接过酒葫芦,挂回了腰间,然后轻轻一跃,足见点在墙壁之上,便轻而易举抵达了高楼的屋顶。在这个不断现代化的地方,建筑的模样也不再是那么地日式了,反而融入了西方舶来的建筑风格。
黑死牟紧随其后,跃上了屋顶,夜风吹起他的头发,似树影般晃动。
你站在他的对面,与他的距离足有一丈,剑客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只是你并没有出剑,仍是静默地站立。
“一点清寒——”
散入风中的话语,黑死牟并没有听到。
当然听到了他也许并不明白你的立意,毕竟你念的是故乡的语言。
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悠然吗?
你不动,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动。
“月之呼吸·陆之型·常夜孤月·无间”
他挥出数道刃风,每一道刃风里,是无数弯月刃。
他在剑术上的钻研,的确有一套,虽然与你们那边世界所前往的方向并不一样。
“这一招,回敬你——”
是出鞘的剑,锐利的刃。
是剑之“道”。
是无穷的奥妙变换。
只是一招便止了,你将剑收入鞘中。
舍弃了拟态的六目之鬼,手持太刀,却疑惑地看向了你。
这不是真刀实枪的战斗,你这一剑,只是单纯的回应他挥出的那一刀。
“下雪了。”
你的意兴已经改变,抓起腰间的酒壶,狂饮一口。
簌簌落雪停在了剑身,将剑的光芒一点点地掩盖。
“这是个赏雪的好时候。”你心想。
“那边的鬼啊,不如一同欣赏这夜雪之景?”
你这跳脱的想法让他实在忍无可忍,便挥动手中的武士刀,一刀刃风便朝你袭来。
只可惜你无意战斗。
夜风拂过袍袖,你持酒壶,运转轻功便躲开了他那一刀。
“我以为,喝过了酒,便可以一同赏雪了。”
莫非你那酒有什么特殊功能不成?本想要分出胜负的他,此刻也无意与你剑决。
但酒也只是店里寻常的酒。
他静立在你的身侧,从高楼之上俯视落到屋顶的雪。雪愈下愈大,不一会儿,便将屋顶涂成了白色。
夜色已深,路上的行人也几乎销声匿迹,只是雪地上偶尔会留下那么伶仃几个脚印。
这样的夜,应当温一壶酒,坐在窗边赏雪,只可惜你手中的酒是冷的,多少是拂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