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阁,阁主房间里,童秋站在窗前,看着这座城人来人往热闹的情景沉默不语。
往年年末,她都是和师父一起来镇上采买东西,虽然师父总是一脸冷淡的样子,但每次买东西花钱最多的都是他。
以前的小镇变成了如今的一座城,人多了,也更热闹了!
“来了!”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一道清朗的女声传来。
“一回来就跑到山上去,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我们这陋室。”
一如既往嘲讽的语气,童秋转头,“有天启城那边的消息吗?”
她已经习惯了,沈浅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跟她那弟弟一点都不一样。
蓝衣女子‘啧’了一声,挑眉开口:“有,很多,你全都要?”
童秋语噎,深深吸了口气,才道:“都给我吧!”
沈浅轻哼了一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后拍手,从房间外面进来一个人,递给了她一张纸,然后退了出去。
她一把拍在桌上,敲了敲,“自己看。”
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
童秋走过去坐下,拿起来认真看了看。
“你不会就是为了来我这儿要消息吧!”沈浅戏谑的眼盯着她。
“不是!”
沈浅放下杯子,“还有什么直接说吧!磨磨唧唧的,你这次出去一回性子都变了吗?”
童秋放下纸张,盯着她认真道:“我想在山顶修一座庙,就供奉……我师父!”
沈浅捏着杯子的手顿住,眼里带着一丝惊讶,然后在看到童秋的表情时,她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前段时间传来海上的异象是因为这样啊!
她神情也严肃了起来,认真回,“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办好的。”
童秋吐口气,又露出笑,“在山脚下,靠近松树林的那个地方,种一片向日葵吧!”
那是她最后能为柳素做的事了,算是为了她无踪的感情画一个句号吧!
“好,还有什么?”
“没有了!这些年多亏你们了!”童秋摇头。
沈浅叹息地起身拍了拍她肩膀,然后突然一巴掌拍向她后脑勺。
童秋转头,“你打我干什么?”
“伤春悲秋不是你的风格,我试试看你是不是鬼上身了!”沈浅挑眉。
“下次再说这种话,我会让飞云阁所有人群殴你!”
童秋瞪圆一双眼,“你怎么和我师父一样……”
“清醒了吗?”沈浅问她。
童秋深深吐口气,“难得我今日煽情一下,算了。”
沈浅直接问:“什么时候走?”
“明日!”
“好,我给你准备。”
童秋点头,然后道: “出卖我消息的那个叛徒关在哪里?”
“大牢,你要亲自动手吗?”沈浅看着她。
“不用了,按照规矩来吧!”
沈浅起身,拿起桌上的那张纸张,运起内劲化成灰灰,“没事的话,我要走了,年末,事情多。”
“沈晨去哪儿了?”
沈浅走到门口的身影突然顿住,然后才道:“游历!”
“让他回来吧!暗河的事我想自己来。”童秋看着她背影,“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你们都不要参与到这些事里,我知道赤王萧羽来找过你。”童秋道。
“但我去天启只是找那一个人,顺便帮我的朋友。”
沈浅的身子微微一僵,然后叹息一声,垂首道:“我知道了,我会传信让他回来!”
“嗯!谢谢!”
身后传来关门声,童秋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然后从窗口飞身出去。
再次回到山上,她直接去了后山那一片桃林。
冬季,花应该早就谢了,但是在这山上,因为师父使用的阵法,这里的桃花树还开着花儿。
风吹来,花瓣飘飘扬扬撒落下来,她漫步走在花雨之中,“真漂亮!”
随意找了棵树,挖开树下,找出里面的一坛封好的酒,提着飞身躺在桃树上。
女儿红!
解开封口,一股酒香飘来,她深深吸口气,然后直接抱着坛子就喝了一口。
“好喝!”
“好像和那次在珍珠姑娘家里喝的不太一样呢?”她嘟囔,然后高兴道:“是师父特制。”
又猛地灌了几口,几系之后,她的脸上就染起红晕,她躺在树上,眼神迷离。
“师父,我想你了!”
眼神迷梦之间,她似乎看到了前世的父母,他们在焦急地摇晃着她,好像很是担心。
“爸爸,妈妈……”
最后,她直接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梦到前世了,一切如那次发生的一样,就是一个悲剧。
但是,这次她看到了,她死后,一直在守着她的父母的灵魂裹挟着她的灵魂消失,斗转星移,然后落在了那个路边快冻死的女婴身体里。
然后就是这一世,她被一对夫妻抱走收养。
画面一转,在一座府邸里,一个唇红齿白、软萌可爱的小孩正笑着戏弄另一个比他大的孩子。
她看到,那戏谑嘲讽的眼神根本不像一个小孩。
然后画面又一转,是年轻时的柳素,穿着粉色丫鬟服拿着披风站在稷下学宫外面,高兴向那从学堂里走出来的俊美公子走去。
后面跟着出来的那位年轻的小谢宣一直注视着他,眼神略显复杂,想说什么又犹豫没说,就这样一直盯着他走远,上了马车。
之后,那府邸被抄,那位俊美的公子也离开了。
然后就是在寒水寺后山她被他硬收为徒的时候。
蓬莱岛,师父挥手把她从半空中打下来,最后看她的眼神,带着怜惜和释然,还有欣慰。
“师父……”
她醒了过来,一摸眼角,湿濡一片。
缓了很久,她才起身,跳下树。
没想到这一醉就过了一晚,她该出发了。
她还记得梦里,师父和她说的,“你还有一份亲缘尚在世,这么多年也总不愿面对,有时间去看看他吧!”
亲缘?童秋微微垂眸,她从来没想过她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因为她一直认为她有师父就好了。
师父就是她父亲。
有鸟儿带着纸条落在她肩上,她取了下来。
“东西都准备好了,我自作主张给你带了两个随从,活着回来!浅。”
她笑了笑,放飞了鸟儿,抬脚轻点,碧绿的箫飞出,乘着箫飞下山,“我来了,天启。”
作者再次一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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