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法师的极限【2】

此时，夜幕降临，皇家别苑呈现出一副...沐归远未曾想象到的模样——

法术让庭院焕发生机，修剪整齐的绿植郁郁葱葱，鲜花点缀在草地上，娇艳而不俗媚。

看到这花园的刹那，沐归远忽然明白了罗夏任性的意图——他想告诉她，曾经的叶塞大陆，有娇艳的花，有绿色的庭院，有蓬勃向上的生机，而不是像如今这样...笼罩在大雪和死寂中。

和随行的贵族们寒暄着，罗夏拉着沐归远的手，将她带进了别苑内部的宫殿。

侍者们端上美味的佳肴，丰盛的猎物让罗夏又收获了一大票谄媚的称赞和恭维。

用餐完毕后，又到了贵族们的舞会时间。罗夏照例带着沐归远领舞，随便转了两圈之后，又偷偷拉着她从小门溜了出去。

“啊...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转圈的时间果然最难熬。”罗夏笑着看向沐归远，“走吧，我带你看看这个皇室别苑的花园。”

罗夏拉着沐归远的手，她有些不自在，改为了揪着他的袖子。对此年轻的皇帝尽管很不乐意，但也由着她去了。

“我十四岁来到帝都，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皇室别苑的花园——这里到处都是绿色，可以让我忘记雪，忘记冬天、寒疫和死亡。”罗夏抬眼看向北边的方向，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颗寒星点缀着天边。很难说他是在看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有看，只是在回忆渺远的过去，“我十四岁那年，北境全线都被冰蝶传播的寒疫困扰。那年冬天，我母亲死于蔓延的寒疫。而我在看护母亲的过程中，也被传染了——我运气好，赶上了春天，当时父亲用北地最快的马将我送到帝都。”

沐归远沉默地看着他，不知当时少年罗夏是不是会像自己当初失去母亲时那样绝望而无助？

“当时的皇帝害怕我把寒疫传染给皇室，就将我安置在郊外别苑医治。那段时间，我大部分都高烧昏迷，偶尔有点力气，就会走下楼，在这个小花园里坐着。”罗夏摩挲着周围绿植的叶子，语气怀念，“因为发烧，我总是昏昏沉沉的，但我还是觉得，帝都真好啊——有花，有绿色，有春天。那时候，北境已经有好几年看不到春天了，而现在，帝都也没有春天了。”

沐归远不知道该怎么接罗夏的话，她本就不是什么健谈的人，只能将自己揪着他袖子的手放进他手心里，将自己手上的热度传给他——罗夏的手很冷，沐归远想，他的心也很冷。

毕竟，在没有春天的时光里驻留太久，想必大家的心都会变得哀伤而坚硬吧。

“可我依旧希望...叶塞大陆的人们能看到春天，哪怕，在我到达不了的地方...”罗夏喃喃道，沐归远没有忽略他眼中闪过的坚定。

“什么意思？陛下？”沐归远只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关键的东西，“您想做什么？你们要让其他人去一个有春天的世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