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鲁王宫04

张起灵溶溶？

那老头眉目慈善，点头称是。

万能龙套【爷爷】我老头子没几年活头了，护不了她长大，我去之后还请您庇佑则个。

万能龙套【爷爷】这小丫头命不好，是我上山采药捡来的孩子。若有你这么厉害的长辈出手相护，未来若有仇家找上来，她也不至于毙命。

张起灵思虑半晌，点了点头。

*

月湫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在……

张起灵在水一方。

月湫荷你不是失忆了吗，这还能记得？

张起灵记得。

张起灵垂眸。月湫荷不满地哼了一声：

月湫荷我那只是年数久了忘了，我也是会背的。

六岁小孩说年数久远，惹得张起灵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月湫荷笑什么？你又活了几岁？

张起灵在下不才，没有溶溶活得久。

张起灵故意低声道，一副逆来顺受的乖巧样子。

月湫荷算你识相。

月湫荷老气横秋地拍拍张起灵。

眨眼间张起灵已经在这寨子里过了三个月，天气也渐渐转凉了

他不去想自己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觉得如此过一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们一起采摘冬季的腊梅花，封在酒坛里，来年夏季就成了香气四溢的梅花酿。

他们一起上山采药，月湫荷渐渐也有样学样，为没钱看病的人义诊。

张起灵锻炼，月湫荷也跟着耍刀弄枪。

月湫荷练字，张起灵也默默读那些早已滚瓜烂熟的诗词。

她为了采药崴了脚，他一路背她回家，却不小心被蛇咬。虽然张起灵示意无碍，月湫荷却急急忙忙帮他把毒液吸出来，为他包扎伤口。

那个夜晚星星格外明亮，张起灵坐在院子里，看着熟睡的月湫荷，或许有这样一个女儿，他空荡荡的心就能满起来了。

就算没有，此刻体验过了，这辈子也没有遗憾了。

老人身体果真愈来愈差，入冬之后几乎天天咳嗽。

那天夜里，月湫荷睡下之后，老人把张起灵叫到了身边。

万能龙套【爷爷】孩子，你当初答应我的事，算数吧？

张起灵自然，您放心。

万能龙套【爷爷】我知道你有失忆症，当初为你治伤时我就发现了。老头子我如今就要归西，还有一点不恭之处，得罪了！

说罢老人将握着张起灵的手一捏，张起灵条件反射地收回自己的手，刚刚那股麻痒之感却消失了。

张起灵什么？

万能龙套【爷爷】不是害你的东西，只不过我怕你活久了，忘记了溶溶，所以给你一点小小的提示。

老人笑着咳嗽两声：

万能龙套【爷爷】我们苗疆的蛊，也不全是害人害己的。刚刚那个记忆蛊，会让你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景，都能认出那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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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因此，我才会认出你……

月湫荷的眼睛里并没有回忆蔓延，反而是警惕和疑惑。

月湫荷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且不说这个，你说三十年前见过我，那我如今应当是年近四十的中年人了，可我明明才十六岁。

月湫荷你又怎么解释？

月湫荷骗人也得讲点技术含量。少年我看你长得人五人六，怎么说话全是天方夜谭呢。

张起灵抿住嘴唇，不再开口。

他知道这很鬼扯，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