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Forty-five 对峙

鹿晗“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明白。”

鹿晗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如果佟黎可以不固执，我可以帮助他们两个安全地离开，找个可以在一起的地方。可佟黎就是我，我太了解自己。成为这世界上的唯一，拥有过人的力量不只是别人强加在我身上的目标，也是我真正想要的，尤其是在我像佟黎这个年纪的时候，想要达到这个梦想，可以说是年轻气盛到癫狂。所以我不可能让佟黎的不顾一切对我的未来造成任何威胁。

暗暝“鹿晗……别恨我……”

鹿晗“我知道……没有其他可能了，暗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还是明事理的，你害怕的不会发生。佟黎，早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与其被人控制，或许死亡真的是结束她现在痛苦的最好结局了，我能放下，只是有些话想最后说她说。”

这是我不懂鹿晗的地方，这个人，对于生死大事和在大是大非面前总表现的情绪极其稳定，虽然选择是民心所向的，可违背个人伦理，实则导致问题变得出乎意料。以我与他交往中的了解，他确实是个重情重义、心明眼亮的，可给出的答案总是过于冷静，不近人情，是我希望他这样选的，但不是我认为他该这样选的。在短时间里失去生命中两个重要的人，应该是这样的表现吗？我总觉得应该崩溃的哭一场，或者想个法子宣泄一下这个世界不公。可都没有，过于平静的接受这一切，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可现在确实不是我该为他调节情绪的时候，我甚至比他更容易走向崩溃。

暗暝“其实，这里没人能阻止得了你，你想做什么，大可以放手去做。”

我都开始为鹿晗觉得委屈，凭他自己就能冲破这一方困境，他喜欢佟黎完全可以不顾一切去做。

鹿晗“如果你没有出现，我一定会这样做！可是，暗暝，我们是很久的朋友了吧？佟黎以前很好，潜移默化里，她的性子也总激起我去争强好胜的欲望，我很感谢她，让我知道想保护爱的人要拥有比肩强者的力量。可她想要杀了鹿在临，被金俊勉伤了，便消失了，这么多年，我真的有时候觉得她死了，直到我遇到你，其实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很明确，佟黎不是她自己，但你是你。我确实想通过你找到些她的线索，可似乎，就算找到她，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相处也几年了，我对你……不算自私吧？”

他能分清我和佟黎，也清楚对于我们两个人不同的感情。可他问我，对我自不自私，我觉得这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他在问我，他已经明确我和佟黎的不同，那我呢，有没有感受到他对我的爱意。鹿晗当然不自私，他对我很好，我这样回答就是知晓他的感情，不能再回避，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在逼我，可我只能这样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没有别的答案。

暗暝“……不自私，你帮我很多。我知道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但我亏欠你的还不了。”

“……你不亏欠我，我想让你承认的也不是这些。暗暝，拥有了力量，要有支配它的意义，我赖着你不肯走，是我觉得跟着你，能找到这力量的去处。自此而终，我对你再没有任何秘密了。”

其他人都知趣的不插嘴，暗暝克制的攥着拳头，心底忽地涌上来一阵不知名的烦躁，刻意不再去看鹿晗。

暗暝“你该去了。”

鹿晗“……好。”

鹿晗整理好情绪，就离开了，控制空间变换，对他来说太过简单，他在这里竟比我要更如鱼得水。

暗暝“抑制剂，我知道你随身带着。”

我招手向吴世勋讨要，他不情不愿地给我。

吴世勋“现在就这一个，你要是能抗住，不建议你用。”

暗暝“为什么？”

他到底还是给了我。

吴世勋“生物实验没有一个成功的案例，而且副作用诸多，根本不明确使用者的后果，你的血不是能消化病毒？我不建议你冒险。”

暗暝“这病毒早就进化了，我的血治标不治本，死马当活马医吧，就当我献身给你做人体实验了。”

暗暝很痛快地就将抑制剂打进手臂上。

吴世勋“你别真死了。”

暗暝“你害怕了？”

吴世勋看着暗暝挂彩尸变的脸，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鬼煞，没有一点儿好转的迹象。

吴世勋“你现在这样子，真不知道鹿晗刚才怎么那么深情还能对着你说情话的。”

他似乎是真有点害怕，或者是看不下去了，干脆视线偏移。

暗暝“你小子，说话注意点儿，你小心我一会儿失控了，拿你当第一个垫背的，我记仇你又不是不知道。”

吴世勋“哦，那我是不是应该祈祷一下并祝你好运。”

再帅的脸长了张毒嘴也不帅了，搞得我左思右想但无话可说。

鹿晗“佟黎……”

佟黎在暗暝和鹿晗对峙的时候就幽幽转醒，现在有些发疯般寻找暗暝的身影。鹿晗在她身后出现唤她的时候，佟黎浑身一震，眼里才是恢复了些清明，却不愿转过身来面对。

鹿晗“佟黎，以前的事……我并不怪你。”

佟黎依旧是默不作声，机械失去控制似的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随着鹿晗的逐步走进，佟黎终于是转过身，淡漠的看着鹿晗。再也没有以前半点儿的喜欢爱慕，似乎两人以前过往的快乐真的是一场梦。

佟黎“事情，我做了，就敢承认，也不求得征来谁的原谅。鹿哥，我只是想活着，想活的更好，我已经穷途末路不能回头了。我们从不认识就好了，这样我也不会对你还有一丝愧疚，我想杀的，其实是你！误打误撞才害死了鹿在临。”

两人在这个斗兽场的正中央，言行都是现场直播。暗暝得等等这个抑制剂的效果，跟周围几个好奇宝宝一起吃瓜，除此以外的其他人，都静止在这个空间。

BAEKHYUN“戏剧啊！最大的反转来了，这话听了代入一下怪难受呢。”

边伯贤撑着围栏，摇晃着脑袋，在那里啧啧啧的感叹。

暗暝“诶！主角不是你，不要破坏氛围好不好。”

大家都看得正起劲，这叫什么来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关兄弟，竖耳听起。

BAEKHYUN“首先，请这位朋友离我远一点儿，谢谢。其次，作为半个主角采访一下，你看自己这么心狠是什么感觉呀？最后，吃瓜机会难得，要认真回答呦！”

边伯贤自觉得往后退，手里莫名其妙地变出一个闪亮的麦克风，递给我，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回答他。

暗暝“首先，我真的觉得你很做作。其次，你的问题和你退半步的样子是认真的吗？最后，我当年就是这个样子，现在一看确实挺欠的。”

我站在最侧边，几个人都扭过头来突然看着我，异口同声的冲我小声抱怨。

朴灿烈“你知道就好！”

吴世勋“你知道就好！”

都敬秀“你知道就好！”

金珉锡“你知道就好！”

BAEKHYUN“你知道就好！”

鹿晗“我们当时已经一起了，那些感情都是假的？”

鹿晗没问佟黎为什么，可这个质问同样可以回答其他问题。鹿晗的失望愤懑击打在佟黎的冷漠上，泛不起波澜。

佟黎“不假，当然不假。我确实喜欢上你了。可鹿晗，从我诞生，就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我不能、不该和本不该有关系的人产生羁绊，这不是我接近你和你一起成长的目的。等到事情无法逆转，我要完成别西卜给我的任务时，只有杀了你，我才能顺利完成任务，才能活下来，我想活下来！这是我最大的愿望！现在告诉我，要杀掉暗暝，我就可以永远的存在，我当然要这么做！”

鹿晗看着佟黎病态的执着，怒目圆睁、切齿拊心的咆哮、宣泄她一直的不平等。他突然觉得他是不是不该来，或许该将记忆留在那个最美好的时刻，即使是假的，至少他不会现在这样更难受。

都敬秀“鹿哥……不是恋爱脑吧？”

我们看得正精彩，手里就差点儿花生瓜子儿冰啤酒，还有一排小板凳，都敬秀冷锅冒热豆来了这么一句。几个脑袋一个又一个探头，又往我这边看。

暗暝“你和他相处也不少吧，这个问题是要我答吗？”

张艺兴“这儿就你一个女生，我们几个大男人不太好评价这种情感方面的行为吧？”

暗暝“确实，像你们这种死硬死硬的大直男，确实不太好定义这种感情行为。”

我单纯和张艺兴合不来，就是明着暗着都得较几下劲儿。

金钟仁“我觉得哥们儿挺清醒的，这叫痴情，和恋爱脑不一样。”

金钟仁不知道哪儿端来一杯香槟，仰着头自顾自地评价，那小劲儿把握的，就差给他一脑瓜子。

BAEKHYUN“你又懂了？你这酒哪儿来的？”

边伯贤上去给了他脑袋一下子，圆了我的愿望，在他捂脑袋喊痛的时候，抢过了他装逼的酒杯，摇晃几下瞧了瞧。

金钟仁“你麦克风怎么来的，我酒就怎么来的。都是老中医，你整什么偏方啊？”

朴灿烈“我说，几位，真在这儿观影呢？这金句一句一句的，都能上春晚了。”

朴灿烈对吃瓜很感兴趣，对破坏氛围不提倡。安静吃瓜的，是最那边离我最远的吴世勋和金珉锡。

鹿晗“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本来想好好告个别。”

佟黎“告别？你觉得死的会是我？我从不认输！更不会输给已经不在巅峰的自己！”

鹿晗没有办法的低下头，佟黎变了，但好像没变，她一直都是这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也永远都在争强好胜的路上。只是这次他不再站在她这边了，背道而驰的人，都觉得双方是在缘木求鱼。

鹿晗“我见了你，这么多年的遗憾也算是弥补了，那……祝你好运吧。”

鹿晗不再管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