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报演出那天北京初雪,满天大雪飘扬,郭拂玉第一次在市井里见到大雪,站在窗边茫然盯了一会儿。
肩上搭上了一条毛茸茸的坎肩,孟牵玉淡淡的声音响起,“下雪了。”
郭拂玉没回头,只是看着满天的雪,地上浅浅落了一层蒙白,眼神里带着一些思索。
她们俩最后出场,现在后台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孟牵玉也懒得再伪装,懒散地抬了抬眉眼,看向窗外,“瞧着明儿是个丰年。”
拂玉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牵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也是漫天大雪,她却是从鲜红血泊跟泥泞中走出,将世间一体的白玷污,嘴角笑得张扬,宛如世间的恶神。
孟牵玉呵了一声。
“怎么,要跟我回忆往昔?你那些哥哥们估计能领你的情,可我不吃这一套。”
她笑得凉薄,哪里有平时小太阳一样甜甜的笑意。
拂玉不为所动,一双茶褐色的眸子紧盯着她,一字一顿,“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你,但是孟牵玉,我警告你,你如果想动他们一分一毫,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一次听见拂玉全名全姓叫她孟牵玉,牵玉自己都莫名怔愣了片刻,随后才勾起唇角,凑近了她,在两人鼻息交缠的距离停下,两双眼睛直直对峙,都看见对方瞳仁里的光。
谁都没有退让,郭拂玉更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孟牵玉的瞳仁颜色重,如同深渊一般的,黑不见底,看不清情绪的波澜。
孟牵玉一字一顿,带着邪劲的笑。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你要怎么个对我不客气法吧。”
——
演出要穿大褂,两人的大褂是一起做的,比起旗袍,两人还挺统一的,都更愿意做大褂。
雪青色的大褂穿在两人身上,虽然有些冷,但看着就标志,叫人看着像是雪地突兀的两朵娇花,格外惹眼稀罕。
掀开布帘子上了台,孟牵玉笑容满面,郭拂玉则懒洋洋的表情。台下除却师父跟哥哥们,还有已经表演完了的其他学员,乌央乌央一片。
听了这么些演出,怎么着都有些厌倦了,但孟牵玉一上台还是将气氛热闹了起来,一场下来,郭拂玉懒洋洋接茬搭话,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工作精神,但是该说的话一句不落,但也板正。
两人看着有点像是孟鹤堂周九良的女版。
加上两人都不怵台下的人,整场下来,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郭德纲更是一改严肃脸,跟搭档于谦一起格外捧场。
知道的是在汇报演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角儿来这儿演出了呢,热闹得很。
演出结束,两人鞠躬,倒没下台。
于谦乐呵呵的开口,“您别说,这女娃娃看着就是更养眼,一出来我都醒了。”
郭德纲:“那是当然的,拂玉牵玉,赶紧下来吧,给她俩拿个棉袄披着,别给孩子冻着了。”
高峰则看热闹不嫌事大,跟栾云平道,“你看看,这两位多稀罕自个的小徒弟,不是我说,你啊,爱徒地位不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