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观望者

先前每次与九野相处，除了保持距离以外，魈都极力克制业障的外泄。每次早膳钟离都会赶在九野起床前，在她的水杯里撒上一点不知名的粉末。那粉末能增强肉体抗性，能有效防止秽物入体。但再好的东西也有时间限制，一次的量大概会持续六个小时左右。

可以说只要没有肢体接触，被业障侵蚀的概率非常微小。

自那日的不欢而散，魈便一直不愿见她，也避免在人前出现。

宵宫姐姐跟她说过，说错话了没关系，用更多的话去化解就好，但如果什么都不说，对方就没办法了解你的心意，也就没有和你拉近关系的契机了。正是这些话鼓励九野每日去打扰一次魈，但屡次吃了闭门羹，让九野有点受挫。

每每带着杏仁豆腐去找他时，都不见他人，但等她晚些再去他房门口看看的时候，装着杏仁豆腐的餐盘仍然摆在门口，没有挪动过的痕迹。

让九野记忆犹新的一句话是，“把我当做工具就好”。

这般温柔的人，却连他本人都将自己视作“杀戮的工具”。

每每思及此，九野的心总是不觉颤动。

想起那日她说的话，在魈看来一定相当荒谬吧。

看魈的神情，他口中的业障、也就是魔神残念，同他共存了千年。连魈那么厉害的人染上业障都难以自保，而自己就是一位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没有学识也并未亲身体会，又怎能说仅靠一枚护身符便能压制业障。

就这么过了几天，九野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钟离先生从璃月港回来了。她和钟离倾诉了这几天屡吃闭门羹的悲惨经历，并且希望他能劝劝魈，与自己见上一面，再好好谈一谈。

钟离我会找他谈谈。

钟离他一直这样固执。我本以为他已在那位旅行者的开导下解开了心结，所以借这个机会给了你们空间。

原本钟离是打算带九野一起去璃月港的，她从稻妻而来肯定从没听过戏。但寻见她时，九野似乎与魈相谈甚欢，便打算留她在望舒客栈，多陪伴魈一阵。

钟离他是怕连累你，才对你避而不见。如果你因他受难，他会愧疚。

原来从始至终，魈一直在默默付出，不论是守护璃月，亦或是为了自己。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跟璃月人民一样，什么都不明白。

而从魈的角度来说，他是【观望者】，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整个璃月。

九野说不出的情绪复杂，眼眶有些酸涩。

他千年以来一直如此，在热闹的地头黑暗的角落，守护他人的幸福快乐。

钟离他所做的，是他内心默许的【职责】，你不必为此难过。你若想与他交好，我会想办法让他见你一面。

九野栗谢谢先生，我会好好表现的。

花了段时间平复情绪，她道出心中疑问。

九野栗先生，你不怕他身上的业障吗？

钟离淡笑着摇头，不再言语。

end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