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别被污染，我不会留情的

魈启唇，似是有话想说，却被规律的叩门声打断。

敲门人正是她刚刚提及的“救命稻草”。

钟离今晚有一场云先生的戏，还有老友找我叙旧，我需回璃月港一趟。这里的一切事宜就交给你了。

魈俯首，单手放于胸前微行礼。

魈是。

九野笑眯眯，像只给主人招手的小花猫。

九野栗先生，我就不送你啦，一路顺风哦。

话虽如此，二人爬上露台，目送钟离离开直至消失在视平线中。

露台平日都不见人，今日也是如此。九野仍然兴致冲冲，思考了半晌，道：

九野栗礼尚往来，上仙也该讲讲你的故事了吧？

九野在书中看到过，“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可是魈不是仙人嘛，怎的能用这个名字？

提及往事，九野敏锐地从魈眼中捕捉到了落寞。看来，他第一时间想起的，是不愿言说的往事。

他像是给内心筑起心墙，隔绝世界，封锁自己。日复一日的无趣生活，就像看着露台上土长的野花野草摇曳在泥泞的雨水里，等待死亡的一刻。

他说，守护这里是他的职责。

想来这里的太平日子，都是魈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魈不语，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莫名地，九野感觉他好像不太开心。

九野栗上仙你别难过，我不问了。

九野栗过会儿我去准备下午茶，上仙要不要吃杏仁豆腐？

像她这个年龄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天真的，相信着未来的无限可能性。

九野换了个话题，喋喋不休道：

九野栗你是仙人，那钟离先生是不是也是仙人啊？

魈好像对钟离先生唯命是从，服从他的命令，听凭他调遣。

魈…是。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初遇他的场景，手掌忽地传来冰凉的雪的触感。

他攥紧拳头，试图将那刺骨的冰冷碾碎。

魈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魈的回答倒是在意料之中，九野没太惊讶。

九野栗难怪你对他那般尊敬。

魈没有做出回应，他眸中是九野看不懂的情绪。

耳畔回想起他一生都无法忘却的话语。

“在异邦的传奇故事中，魈之一字代表着遭遇苦难、饱受淬炼的鬼怪。你也经历诸多，以后就用这个名字吧。”

魈他是赐予我【魈】之名之人，将我从漫长的痛苦中解放。为报答他的恩情，我便一直驻守于此，这是我与他的契约。

九野对魈的第一印象，他寡言，带着危险气息，眼神锐利如刀刃。

他不是能给璃月人带去祥瑞和富贵的福星，而是与妖邪死斗的护法夜叉，守护璃月是他必须履行的契约。每击败一只鬼怪，业障就会加深一分。这些战斗无尽头，无胜者，无人见证，亦无人感激。

听魈叙述他千年以来履行的职责，却从没提起他所经受的苦难。九野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怔怔地注视着魈的眼睛片刻，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魈如果有一天，连你也陷入了黑暗……

他背过身去，眼眶有些干涩。他合目，补全上一句话。

魈别被污染，我不会留情的。

end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