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落

“啦啦啦啦～”

一位成年女人还像小孩那样蹦蹦跳跳似乎没有烦恼。手里抓着卫衣上帽子的线在那慢悠悠地甩，红润的嘴还哼着歌曲，朝家中跳去。

夕阳映照大地，微风吹过树梢，树叶滑落空中，滑落到女人的脚步前。

女人蹲下身，捡起那片被微风吹落的树叶。树叶有些枯黄，被虫子啃咬了身子，却依旧挺拔。

真像我啊。

“小树叶，咱被风吹落不要怕，我把你接回去。”女人说，“不过你好像接不回去了，要不我就把你埋在土里，祝你长成一颗参天大树。但参天大树可能长不成，也可以长成小草的，都一样是吧。不就是一个高一个低嘛。”

“你不说，就当你默认啦。”

女人把那树叶小心翼翼地捧着，似乎小树叶就跟玻璃一碰就碎。

……

“妈！”

“我回来啦！”

回应女人的是寂静。

女人朝阳台走去，在阳台找了一个小盆。用铲子挖出来些土，把树叶放进去，土再盖回去。

“好啦，你就好好待在这吧，祝你健康快乐，没有烦恼哦。”

“妈，我跟你说啊。今天啊，我们老板竟然要我们加班，我当时就不同意，直接起身走了。我今天的任务都完成了，还叫我加班，关键是没有加班费！”

女人走向了卧室。

“开了我也不怕，直接跳槽，我已经找好后家了，我厉害吧。”

女人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照片。

那是一位穿着朴素的女人抱着小娃娃，开心地对着娃娃笑。旁边站着一位男人，他用手拢着女人的肩膀。不过，男人的脸被刀狠狠划过，划了好几刀，充满了对男人的恨意。

那是女人的父亲。他刚成为父亲是很激动，对待家庭也很好，努力挣钱养家，女人的母亲也在外挣钱，只为给女人不愁吃穿而又温馨的家庭。

女人六岁时，女人的父亲被昔日的好友拉去赌博，说这很赚钱。他抵挡不住诱惑，就一头栽了进去，回不来了。他最初还会念着妻子和女儿，没有赔太多，渐渐地他赌博的瘾就上来了，越赔越多。

最后因为债务太多，自杀身亡。

女人简直恨透了她的父亲。他毁了她的家庭。

不过她的母亲也在父亲赌博的一年之后就与他离婚，并且带着女人去别的城市生活。

在女人十五岁时，她的母亲没有任何征兆地消失不见。她靠着母亲存下来的积蓄继续读书，并且一边打工一边打听母亲的消息。

“妈，这么多年了，该回来了。”女人带着哭腔说。

“现在，我都工作了，回来就看我一眼，成不？”女人轻轻的抚摸着照片。

女人发泄完了情绪，擦了擦眼泪，拍拍脸，深呼吸几口。

拿起手机开始录视频。

扬起微笑，看着镜头，开始录制。

这是她的习惯。她不想要母亲对她的成长一无所知。

窗外又开始下雨了，雨下得很小，不像往常大得离谱。淅淅沥沥的雨声，使世界安静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