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五炁【光与夜之恋】

首乌一个人默默看着四季变换，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早晨，他遇到了一个活人。

“这是……难不成传说是真的？”

剑客站起身，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首乌吓了一跳。

“白头发的男人……”

他睁大眼睛看着首乌，很是惊奇。

“你能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首乌好奇地看着剑客，他此刻已经没有杀戮的欲望，只是好奇外面的世界。

“外面啊……”剑客摸了摸鼻子，“没什么稀奇的。”

“现在外面的人还是穿这身衣服吗？”

剑客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比划着，给他讲了许多外面的事情。

首乌听得很起劲，抬手变出了一桌好菜要和剑客一起喝酒，把酒言欢。

“等等，我在江湖中到处打听，听说这本书是作者的执念附在书上变成了魔物，能够吞噬灵力。只要进去书里，打败里面的怪物，就能把书里的灵力全部收为己用。”

剑客说着，咬了一大口肉。

“兄台，是这么回事吗？”

“这个……”首乌不知道这个说法对不对，因为他一直被困在这里，而且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怪物。

“兄台，你是什么时候困在里面的？待我把妖怪除掉之后，我带你一起出去。”

剑客是血族，他嗅不出首乌身上的煞气，以为首乌是一个普通人。其实是首乌有很久没有杀人了，身上的煞气早就被这个世界的灵气消除得差不多了。

首乌很珍惜眼前的剑客，思索再三，欺瞒了他。

“三个月前吧……我被困住之后，愁白了头发。没想到还能看到活生生的人，我……”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看样子很感动。

剑客连忙扶着他的胳膊，“没事没事，这位兄台不必感伤。”

剑客住下的第二天，首乌就犯了难，这个世界自己生活了这么久，根本没有怪物，剑客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的。

首乌看着自己的手掌，左思右想，最后灵光一闪。试着把灵力当成媒介，召唤出之前被自己杀死的亡魂。

既然没有怪物，那就创造怪物。

他不想让剑客失望，也不想让剑客得知这个世界的准则后，失去希望。

此后几个月，剑客靠着自己的血脉灵力，诛灭被伪装成怪物的亡魂。

事情刚开始很顺利，但是，很快剑客就开始疲惫了。

“首乌兄，明明我已经杀了那么多怪物，为何还是无法打破这个世界，让我们逃出去。”

首乌知道，他已经开始怀疑了。

“如果，你永远走不出这个世界怎么办？”

首乌紧张地问他，心情很忐忑。

“果然……是我太弱了吗？”

剑客放下剑，自我怀疑了起来。怎么多时日都无法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自己是不是该放弃了？

“别泄气，总有办法的。”

首乌安慰道，剑客抬头看他，心里觉得有些亲近。

周璃听到这里，走到了一块无字碑前，这是这片空地上最后一块墓碑。

“他……是不是在这里？”

她指着墓碑，厉声问他。

“真是聪明的小丫头。”

首乌笑着说，走近墓碑，手指轻轻摩挲着碑面。

“你这样骗他，就算他在这个世界老死，也会先一步发现你不老不死的秘密吧？”

周璃的目光中很是不理解。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口中的怪物就是我。他偶然发现了这片墓碑群后，心里一下就明白了，便想要和我决一死战，他觉得是我浪费了他许多的好时光。”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段日子的陪伴，在他眼里只是我诓骗了他，浪费了他的时间。”

周璃看着他眼里很是悲伤，心里也有些难受。可她还是觉得是首乌的私心，才弄得好友拔刀相向。

“我没有想杀他，对他的攻击都是避开，根本不想还手。好几次，我看到他血红的眸子里满是怒意，心里就很是抽疼。”

“可他还是死了。”周璃平静地开口。

没想到，首乌突然站起身，黑色的双眼盯着周璃，眼里涌动着悲伤。

“我也不想杀他的……”他回忆着，咬紧了嘴唇。

“之后，他砍伤了我的手臂，这个世界就开始崩塌。他见我真的是这个世界的支柱，只要杀了我，他就能逃出去，双眼充血，变得猩红。”

“你……”周璃看着他抱着自己的脑袋，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

“我也是这才知道，原来我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封印。”

他抬起头，“我看着他那副模样，仿佛看到了当初为了出去失去理智的自己。我或许当初就该死在他手里，可是他的无情，刺痛着我的心。”

他说着，眼眶泛红。

首乌平复着心情，沉默了一会儿，“小丫头，你杀了我吧。”

“这几百年我一直在等着下一个进来的活人，想要求他杀了我。可是，书本越来越强，拉进来的人全部变成了尸体。”

他指着一旁的墓碑，这些无字碑下埋得都是他不知道姓名的人。

周璃看着他拿出了一把剑，没有接过剑。

“你试过自杀吗？”

“不行的，这些武器都是我的灵气化的，刺进我的身体之后，就会融为一体。”

他解释道，让周璃快点动手。

周璃却坐了下来，想要和乌首好好聊聊。

“小丫头？”

“我就是个小姑娘，你要我杀人，我晚上可是会做噩梦的。”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软着声音说道。

他坐了下来，看着周璃的脸庞。“我心已决，你莫非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周璃皱着眉头，如果自己要离开这里，就必须杀了首乌。可她从来没有杀过人……她心里有些畏惧。

“既然你这么久都没有死，不如再等等，我相信我的师父他们，一定有从外面打破这里的办法。”

“把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首乌见她的表情紧张，有些无奈。

周璃仔细想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之前的人形黑影是作者的执念，那作为这个世界支柱的首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她揉了揉眉心，想起他所用的法术就和师妹用得法术一样。

难道他是这本书本身？还是，作者留下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