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卖酒风波（一）

范萍是Lose Demon的一个陪酒女，明面上是服务生。她领着酒吧的薪水，住在离酒吧不远的地下室里。

这份工作是在房地产公司工作的远方表姐姚绵绮给她介绍的。

她原本在乡下帮奶奶务农，但是奶奶去世后，她便无依无靠，带着奶奶留下的退休金一个人在光启市打拼。

由于学历不高，她只能做一些酒店服务员之类的工作，好几次因为得罪客人，被各种酒店辞退。

她前几天陪一个常客喝酒，本来是想要要回之前的陪酒钱，没想到竟然会被人帮助。

之后，客人跑了，她在角落里，看着帮自己的男人跟他的同伴打起来，她也没能帮到什么忙。

晚上在领班那里拿了当天的工资，她特意留住了50块，打算多攒几天钱，之后见到男人的时候，可以用钱还他的恩情。

于是，她就开始等待。

还没等到他，她的领班就被换了，是个长相油腻的中年男人。

一天上班，她和其他女孩一起站在中年男人面前，接受着男人目光的扫视。

过了一会儿，她就被新领班挑了出来。

“你是叫……范萍?”

他拿着手里的名单，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范萍不敢说话，点了点头。

“你哑巴了?说话啊!”领班突然喊道，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我……我就是，范、范萍。”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道被挑出来的命运是什么。

“好……”他立马收声，脸颊露出了一个一般人看了也觉得虚伪的笑。

“你跟着阿玫，以后你就不是服务生了。”

他指了指身边一个穿着暴露的女生，“你们一起共事。”

之后他说了几句关于业绩的事情，就让大家散了。临走时，他冷着脸叫住了范萍。

“你这名字怪难听的，以后，你就叫薇安娅。”

范萍皱着眉头，寻思着这个名字为什么怎么奇怪……

“怎么?你不喜欢?”领班突然大嗓门，厉声质问道。

“没有没有……”范萍摆了摆手，原本就懦弱的气质，此时低入尘埃。

似乎还是有点不满，他又瞪了范萍一眼，才转身离去。

“薇安娅，你还好吧?”

阿玫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待领班离开后，她才上前关心她。

这个名字太过陌生，她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的阿玫姐姐，心里很是疑惑。

“阿玫姐，薇安娅这三个字怎么写?”

对上女孩清澈的目光，她心里微微颤动着，眼里的混浊最后变成一声无奈的叹息。

又一个和自己一样的苦命人。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拿起桌上的纸巾，工整地写下了“薇安娅”三个字。

“我会教你怎么干好这个工作，你听完之后，如果不愿意，你就直接跑。”

她的表情凝重，这姑娘不是一般的单纯，如果一周时间就要调教好她，会有点难。

而且，看着她就像看到了之前的自己，阿玫多少有点不忍心。

“跑?这是什么意思?”她看着自己的新名字，好奇地问。

“跟我来吧……”

阿玫带着范萍离开了酒吧，去到了自己的住处。

两人穿过一条破旧的小巷，走到了一处小平房前。

之后，阿玫开始教范萍工作里的事情，还留范萍在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阿玫和范萍一起去Lose Demon上班。

“我说得你记住了吗？”

在换衣间，阿玫问道，一边熟练地套上自己的裙子。

“我……”

“你要是不想做，你现在就可以跑，酒吧只是损失一个员工而已。”

她说道，语气有些疲惫。

范萍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摇了摇头，“只要能赚钱就行，阿玫姐，你不是说这个挣得更多吗？”

“话是这样没错……”

阿玫看着女孩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低着头，语气凝重。

“那你就别担心了。领班那么凶，如果我做不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再说，我只要能挣钱就行了。”她语气笃定地开口。

“那好吧……”阿玫看着面前的女孩，点了点头。

范萍作为根本没有一点舞蹈细胞的女生，前几天，她光是学舞就吃了不少苦头。

阿玫坐在角落看着她拼命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身旁的两个和她一样的女人在一旁窃窃私语，“看她的样子好嫩啊，她应该是第一次吧?”

另一个人摸着自己的脸，“可惜老娘的脸不像以前了，不然肯定比她还漂亮。”

“阿玫，你上个月接待了几个客人?”

闲聊的女人兴致勃勃地问。

“管你们什么事?”

阿玫冷笑道，并不想理会她们。

“这里最牛b的＇小姐＇都没有阿玫的态度差吧?”

问她的女人不屑地开口，瞥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

“我们走，要不是之前领班喜欢她，她哪能啊?!”

两个女人扭着细腰，讥诮着离开了。

阿玫不理她们，大家都是没有办法被迫进行这种工作，还有互相为难，偏偏要讽刺几句才会好受一点吗？

她想着，目光重新放回在范萍身上。

过了几天，范萍练得差不多了，她就被领班安排去小舞台跳舞。

她第一次接受着灯光的照耀，看着台下各色的男人，心里没由来地发慌。

阿玫在远处注视着她，范萍转头一瞧，两人四目相对，她的心便安心了一些。

第一天，她一个客人都没有接到。领班很是生气，看着浓妆艳抹的范萍，扯着嗓子骂她。

骂完之后，他稍微冷静了一些，看着颇有几分姿色的范萍，咽了一口口水。

范萍的脸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领班借机又痛骂了一番。随后，正色道:“你要是实在不会，我教你，保证你学得又快又好。”

范萍一脸疑惑，不知道领班想要干什么。

“领班，你再给薇安娅几天时间，行吗？”

阿玫突然出声道，高冷的脸上多了几分祈求的紧张神情。

“时间?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妈的，有谁给我时间吗？薇安娅，跟我来房间!”

领班厉声骂道，范萍不敢忤逆他，只好跟在他身后。

阿玫伸出手，拉住了范萍的胳膊。她眼里的神情复杂，最后用力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她嘴巴一张一合，做口型。“我没事。”

“薇安娅，快点跟过来!”

领班喊着，范萍对阿玫笑了笑，立马加快了步伐。

阿玫知道，自己救不了她，要眼睁睁看着她踏入火坑。

“阿玫，这几天的功夫，我们这里谁没有被领班睡过?你就别担心了，不就是第一次嘛，有了第一次，这个薇安娅才能更加听话嘛~”

一旁的女人劝道，脸上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她不一样……”阿玫握紧拳头，喃喃道。

她的表情很凝重，耳边的议论声越来越远，她陷入了内心的挣扎。

最后，她还是松开了拳头，领班把范萍单独挑出来的那一刻，范萍的命运就注定了。

她心里的难过就像潮水一样涌向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放不下范萍……她当时应该直接让范萍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