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5年春。
帝重病,宫外跪了一大片大臣,黑压压让人透不过气来。
苏培盛弯着腰走出来,轻手轻脚的把门合上。
才几日不见,他两鬂已经略见白发,脸色黯淡无光,带着皱纹的脸粗糙的如同枯树皮,深陷的眼窝下,瞳孔死寂无神。
他看向人群中央的华妃,颤抖着手拿出一道圣旨。
“华妃娘娘,老奴就不念了,皇上封您为后…封五阿哥(沈眉庄的儿子)为太子…予阿谨公主…摄政之权。”
太监们自觉让出一条道来,站在尽头的是一身白衣的沈眉庄,她抱着五阿哥承胤耀。
迟谨序已经和众大臣打过招呼了,只见她双手飞快的结印,在大臣们大呼:
“恭迎新皇登基……”
的时候,天边降下五彩霞云,照在了沈眉庄身上。
皇帝玄凌已成太上皇,他为治病搬去了宁寿宫。
已经成为皇太后的年世兰前去为他侍疾。
登基大典结束后,朝廷被大换血,如今真正的掌权人…乃是摄政公主迟谨序。
她未曾亏待新皇,一切制度都是按标准来的。
惠妃已成太妃,太上皇帝其他妃子都按标准升为太妃。
而皇帝没碰过的人,阿谨公主已经给了她们恩典,让她们回家重新嫁人。
三月后。
宁寿宫。
海棠树下,稀疏的月光洒在一站一坐的一对母女身上。
“额娘今日可开心?”
和硕公主着一身黑袍,衣摆处诡异的符文与年世兰领⼝、袖⼝与裙摆处锁着精致的⽩边金色的图文朝相辉映。如画描般的黛色长眉微蹙,狭长的凤目微眯,纤纤玉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靠近她的锁骨。
“你皇阿玛今日胃口不佳,连皇额娘煮的银莲玉米粥都没喝几口。”
“是吗?”
和硕公主清眸似蒙上一层纱,眸色淡的让人看不真切。
“阿谨若将那江山美人图还给他,他便开心了。明日定会陪额娘吃许多饭。”
年世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秀气出尘的美人脸上露出绚丽的笑容。
“好,我们阿谨最棒了。”
夜凉如水,和硕公主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很凉,显得十足的幽深,却在年世兰看过来的时候,抿唇,清眸露出干净柔和的笑。
深夜。
一只冰冷的手掐住太上皇玄凌的脖子,和硕公主语气温柔而缱绻,吐气如兰,周身气息幽深不可测。
“皇阿玛,您若想死…你别给我额娘好脸色看……这样……不日就会传出太上皇暴毙的消息……您可要好好做决定啊~”
玄凌瞪大着眼珠子,两边的胡须因为她的话气的翘起来,他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她,语气含着失望:
“你…阿谨!朕待你不薄啊!”
他满脸的痛心疾首,浑浊的眼底皆是后悔。
“正是如此呢~”
她带着护甲套的手刮过他粗糙带着斑点的脸,看着玄凌铁青的面容,面无表情的小脸神情猛然一变,当真他的面做出呕吐的表情,接着眸底泛起细碎柔和的光,让玄凌以为她心软了……等来的却是……她手下越发用力的动作。
“那皇阿玛就该永远对我们好,还妄想封别的女人为后?这就是报应~”
听着她大逆不道的话,玄凌艰难的动了动失血的唇,将卡在嗓子里面的话用嘶哑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出——
“你…你这是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