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醉酒谈心，论无常 上

因为剩下的事情与他们二人无关，所以蓝烟就非常负责任地拉着风纵霄在醉仙楼里挑了一个院子，点了酒，直接开喝。

因为不常用人类身体喝酒，蓝烟不仅易醉且容易上脸一大口酒猛的下肚，本来只是淡粉色的眼角，立时成了红粉，两股红晕渐渐爬上脸颊，眼前漫起了点点水雾。

风纵霄看见他抱着酒坛，乖巧的坐在椅上的模样便想笑。

风纵霄酒量这么差还喝。

蓝烟此刻已经有些懵了，茫然的看向风纵霄，歪了歪脑袋，随后微微嘟了嘟唇。

蓝烟（人）你磕的我好痛，你还要笑我。

风纵霄愣了一瞬，知道他是醉了，叹了口气，也喝了一口桌上的酒，因为毫无防备被呛的猛咳。

风纵霄这是什么酒？这么烈。

蓝烟（人）寄静源思，我最喜欢了。

听到这个问题，蓝烟没有一点先前的不满，反而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风纵霄沉默了，放下酒坛子，右手握拳撑着头，盯着蓝烟喝酒的动作，酒水顺着他的下颚流下，浓烈的酒香传来，却隐藏不住那淡淡的药香。等等，药香？

风纵霄顿了顿，看向喝着酒的蓝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

风纵霄为什么会有药香？

蓝烟放下酒坛子，趴在桌面上，手指拨弄着他的袖子。

蓝烟（人）因为我之前到处去跟人打架什么的，总是受伤，搞得现在身体不行，又不爱喝药，茉玖就教我酿药酒，嗝，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

风纵霄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沉默的看着蓝烟长这张乖巧可爱的脸，喝着比谁都凶的酒。过了一柱香风纵霄估摸着蓝烟，大约已经醉的找不着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站起身试探的把手放到他头上。

蓝烟有些茫然的抬头看向他，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蹭了蹭他的掌心。

风纵霄有些愣神，手在他头上放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出声唤他，才回过神来。

风纵霄蓝，烟。

蓝烟（人）叫你祖宗干嘛？

风纵霄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低低的笑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头。

风纵霄你和风铃忧什么关系？

蓝烟（人）？前……辈？

为什么是前辈？谁是前辈？

蓝烟（人）我。因为这孩子之前什么都想学，那外面请来的夫子都被她气死了，阿信不去，阿鸾又没空，就只好让我去学，学了回来教她。

风纵霄比如？

蓝烟（人）栽花，雕刻之类的。

风纵霄那……你的眼睛呢？

蓝烟不再说话，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望向远方，安安静静的模样让他有一瞬怀疑，这才是蓝烟本来的模样。

蓝烟（人）爆了。

平平淡淡的两个字惊得风纵霄愣了一愣，复杂的望向那个仰望月亮的少年，神使鬼差的继续问。

风纵霄为什么？

蓝烟（人）当年，我去找仙族狗逼寻仇的时候，爆的。

风纵霄仙族？寻仇？

蓝烟（人）嗯。

一三番思索后，风纵霄决定放弃询问仙族的事，转而先去问寻仇。

风纵霄寻什么仇？

蓝烟一脸落寞地放下了手中的酒坛，缓缓起身，走到风纵霄面前，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右手消除右眼上覆盖的法术，血红色的眸子让风纵霄心底一颤，看着蓝烟微微上扬的嘴角，听着那温柔至极的声音，似乎看到了江忧口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姑苏少年。

蓝烟（人）我能信你吗？

风纵霄看着他右眼滑下来的水珠，不知所措。

蓝烟（人）阿忧信你……但是，我能信你吗？

不是不信任的警惕，是已经被多次背叛后的脆弱、害怕，他曾相信那些村民，他曾相信那些仙族，他曾相信那个少年，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叛和欺骗将它变成了一只刺猬，总是在有人靠近的时候竖起全身的利刺，不论好坏。

一瞬间，风纵霄有些心疼这个少年了。他叹了口气，抹去少年的泪水，轻声道。

风纵霄这种话，不要问我，问你自己，蓝、阿烟，你愿意信我吗？

为了好从少年的嘴中套出话，风纵霄停了一下，换了一个较为亲切的称呼，却不曾想，蓝烟正是因为这一唤，才将自己尘封了许多年的心，完完整整的剖出来，献给他，哪怕最后输的一败涂地，痛得遍体鳞伤。

蓝烟瞳孔一震，脸颊轻蹭了蹭风纵霄留在那里的手，轻咬了一下下唇，深呼出一口气。

蓝烟（人）寻……

蓝烟（人）我哥哥的仇。

果然。风纵霄心中暗道，江忧的那个故事有七成以上的部分应该是事实，而在故事的中期和后期并没有提到他的哥哥，哪怕只言片语，而且在讲述妖族征战之时，江忧也提到了他信心大变，所以他的哥哥面试这一系列事件的起因，只要明白了这一条线，那么蓝烟这个人，便相当于是透明的，没有秘密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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