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她们的决定，没有错

“阿璇！！！”

“你来了啊，苏漠。”

“苏漠，我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为了人类选择去死。但我知道，我不会为了人类去死，但我会为了你去献祭。长生与你，我选你。”

“阿璇，你给我回来！”

“苏漠，或许真如十一所说，金木不能共存，你和我，永远都不会有好的结果。放心，没有下次了，上次是你，这次是我。我们，没有下次了。”

“阿璇，我不需要你献祭，你放我进去，别让我恨你！”

“那你就恨我吧……苏漠，再见。”

* * *

灿金色的向日葵花海中，矗立着一株参天大树。

翡翠色的树叶，棕色的枝干。

晶莹剔透，如玉雕琢。

走近来看，晶莹剔透的棕色树干中，隐约能看见一身着绿色衣裙的少女被禁锢在其中，她闭着眼，面色红润，却没有一丝生息。

忽地，空间内狂风大作，枝干摇晃，金色海浪翻涌，湛蓝的天边染上红霞，洁白的云朵也变成了绯色。

隐约间，还能听见云层深处，有嘹亮的凤鸣声响起。

大树的周边开始有阵阵绿光闪烁着，树中的少女原本紧闭的睫羽颤了颤。

许久，露出一双如水洗过的碧绿色双眸。

云层中的凤鸣声更盛，大树迸发出刺眼的光芒，将意识空间尽数淹没。

* * *

外界，两拨人正对战得激烈。

般若的目光越过正和他纠缠不休的风，落在黑色大茧前闭着双目的东方末，眉眼间暴戾之气更甚。

二人分开，般若看着对面身形几近透明的风，忽地冷笑出声，“风，你撑不住了吧。”

风偏头躲过一道利刃，目光扫过一片混乱的战场，而后才应道：“撑不撑得住还另说，你呢？又想表达什么？”

般若嗤笑一声，他看着黑色大茧上涌动的绿金色光芒，眸色低沉，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只见天边红霞攒动，云彩也染上了绯色。

蓬勃的生命力以黑色大茧为中心向四周爆发开来，被灵力洗礼过的焦黑的战场，冒出来点点绿意，开出各色生机勃勃的花，枝桠在崖壁上生长，藤蔓肆意挥舞。

感受到这边的动静，木笙一怔，喜色在眸底蔓延开来，暗红色的利刃险而又险地擦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细微的刺痛感在脸颊上蔓延开来，木笙却毫不在意，她伸出手，绿色光芒涌动，一截树枝出现在掌心。

木笙右手一扬，树枝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冲向泛着绿金色光芒的黑色大茧。

熟悉的气息分散在战场的两端，风脸色一变，侧过头去，绿色流光在她眼前划过，速度极快。风瞳孔微缩，来不及思考，手中长刀微微一转，刀芒锐利，阻断了般若接下来的动作。

只是一息的时间，树枝便到了大茧面前。

流光从战场的一端飞到战场的另一端，在场众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们看见树枝无视黑色大茧外黑色雾气，径直没入其中。

这气息，在场众人再熟悉不过了。

在木笙右后方不远处的子耀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神色一变，顾不得对面的元古，飞身上前，落在木笙身侧。

他伸手拽住木笙的手腕，语调沉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少年在旁人心目中的形象向来是乖顺温良的，木笙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阴沉沉的，让人看着就心慌。

加之木笙本来就有些心虚，因此她东看西看，就是不看子耀，还吞吞吐吐地，“就是……就是前阵子想起来的。”

话音落下，木笙忽地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猛地转头看向子耀，“等等，你想起来了？”

她反手抓住子耀的手臂，面上带着明显的欣喜和惊讶。

“没多久，就是这两天的事，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看着少女惊喜又心虚的表情，子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将那截树枝带出来的？”

“当年，我化形艰难，是天画师姐给予了我一丝气息，让我成功化形。”木笙避开子耀的问题，缓缓道，“这么多年来，那缕气息一直在我的体内。而如今，正好作为唤醒她记忆和力量的钥匙。”

万年前，扶桑的化身风璇动用献祭阵法，散灵山河，将般若和暗族镇压在魔渊深处。若非苏漠和她结下共生契约，强行为她塑造灵魂，现在只怕空余本体维护大陆的生死平衡了。

也正是因为她散灵山河，因此这一世，需要一定的介质稳住她尚且不稳的新生灵魂，继而才能唤醒她的记忆和力量。

木笙是大陆唯一的伴生灵藤，体内又蕴有新生之源扶桑神树的一缕气息，是最好的介质。

这是木笙万年前就做下的决定。

只不过，有扶桑神树的一截树枝在前，木笙只需归还那一缕气息即可。

毕竟，这一截树枝，比任何天材地宝，都更加适合用来稳固蓝天画的灵魂。

木笙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战场上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远处的百诺看着开始消融的黑色大茧，缓缓松了口气。

自她恢复记忆后，她便想起了木笙当年所说，可用她的本体做介质，会让木笙伤及本源。

可除了蕴有扶桑神树一缕气息的伴生灵藤和扶桑神树，再无其他可以用作唤醒蓝天画记忆和力量的介质。

百诺身为医者，做不到伤害同伴为代价去唤醒另一个同伴的记忆。

幸而，三年前，龙武族拍下了这截树枝，让百诺有了第二个选择。

她和木笙商议过后，才决定用这一截树枝用作介质。

现在看来，她们的决定，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