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人类的恶念污染了他，也让他不得踏出魔渊半步。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东方末生出了些许的不安。

他心里清楚，刚刚百诺做的仪式虽然陌生，可曾见过她和法月长老举行过的占卜仪式的他，不难推测出，百诺是在进行一个更高层次的，更古老神秘的占卜仪式。

东方末曾在藏书楼中见过有关这种层次的占卜仪式的只言片语，虽然那本古籍并未描绘这种占卜仪式所需法阵的全貌。

但东方末知道，这种层次的占卜仪式，能够得到对未来的更详细更精准的预知。

并且，有一定的机率，可以得到能够串联起占卜对象的过往、现在、未来的，极其重要的文字或图像。

东方末不知道眼前的法阵是不是古籍上所记载的，当然，他也不关心这件事。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百诺这一次的占卜对象，究竟是谁。

于毁灭中新生。

这句话，指的是蓝天画，还是……般若？

亦或是，二者都有。

东方末沉默了，他垂在身侧的指尖有些颤抖，心底浮现的在他看来几近荒谬的猜测，让他愈发不安。

他又想起了金象试炼地遇见的那个应该是叫做风的女子对他的告诫——

“多注意一下小……蓝天画吧，有人和你抱有一样的心思呢。”

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可他的潜意识却在告诉他——

她说的都是真的。

有人想要对蓝天画不利，想要伤害她，想要夺走她。

而那个人，有极大的概率是此时此刻仍旧身处魔渊的暗族君主——

般若。

“十一，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少女清亮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东方末偏头看她，见百诺正皱眉看着她占卜出来的结果。

显然，饶是百诺也没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百诺皱眉看着半空中悬浮的六个字，百思不得其解。

她这一次的占卜对象正如东方末所猜测的一样，是蓝天画。

她担心占卜时会发生过大的动静，到时候不好向长老们解释，所以才将这一次的占卜地点放在了尘封已久的祭司殿。

百诺从未担心过这次的占卜不会成功，毕竟她已经恢复记忆，祂在天画身上种下的法则屏蔽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占卜出来的结果会是怎么一句话，一句再简单不过却让她理解不透的话。

百诺闭了闭眼，看向十一，眼神很明显，要他给她解释清楚。

听见百诺喊十一，洛小熠也不同他叙旧了，直接将十一带到百诺身边。

十一也不反抗，他看着法阵上方悬浮的文字，还有心情调侃，“你们说我要是告诉你们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算不算偏帮人类啊，天道这个家伙不会给我来一下吧。”

百诺面无表情，“如果你很想被雷劈的话，我可以帮你叫天道过来。”

“不了不了，”十一连忙举手示弱，“那家伙很早就想用雷劈我了，不过他还是挺仗义的，如果不是他放水，我也没法溜出来。”

“轰隆——”

话音刚落，天边响起雷鸣，紫色的雷光划过湛蓝的天空，无端让人恐惧起来。

当然，不包括大殿中的几人。

洛小熠笑得肩膀有些颤抖，“十一，你小心点，我真怕你前脚刚离开祭司殿，后脚就被劈成黑炭。”

十一脸都黑了，他右手握拳抵住下颌，轻咳了一声，开始转移话题，“行了，别聊了，我要开始看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安静了下来，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白色光芒亮起，十一向上摊开的右手多了一本薄薄的书。

书是纯白色的，上面没有一丝痕迹，干净的不像话。

书页无风自动，法阵上方的六个文字被牵引着，依次落在摊开的书页上。

东方末垂眸看着书页上许久没有半分动静的文字，压下心底的不耐，微抬眼皮，却看到了十一惊愕的神色。

他忽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十一神色有些恍惚，他抿了抿唇，嗓音有些艰涩，“月月，你还记得阿金当初为什么和般若打了一架吗？”

“因为他想动小桑的本体。”百诺看着十一，神色不复以往的淡然，“你想说什么？”

“还记得暗元素凝形前魔渊封闭了千年的时间吗？”十一蓝色的双眸中海浪滔天，“那千年的时间内，连小桑都进不去魔渊。你们说，那千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般若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暗象神明掌管毁灭，可当年我同他交手的时候，他所使用的每一丝力量都带着人类的恶念。”

“暗象神明掌管毁灭，木象神明掌管新生。他们二人本就是相生相克，相互依存的。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当初般若为什么会去动小桑的本体。”百诺低声呢喃，大脑飞速运转，曾经被她忽略的事物涌上脑海，“自般若凝形成功后，他就极少来同我们见面，一直待在魔渊，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踏出魔渊一步。小桑凝形成功的千年后，人类的恶念汇聚到魔渊，自那时起，般若就减少了和我们的来往。”

“人类的恶念污染了他，也让他不得踏出魔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