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还有，他的灵魂

凯风沉默了，他干巴巴地说道：“这件事我们都不清楚，你也知道，天画想要做什么事情，没人拦得住她。说不定风和十一也不知情呢。”

“你说的有道理，”沙曼勉强冷静下来了，但还是很生气，“等天画恢复记忆了，我一定要骂她一顿。学什么不好，居然学东方末那么鲁莽。”

“万年前的献祭，她分明是打着留下本体，用灵识献祭，将般若永远镇封在魔渊的主意。本体还在，生死法则就不会紊乱，大陆生灵也就不会受到牵连。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找到的办法，我是不是还要夸她学会了为别人着想啊！”

沙曼思来想去，越想越气，于是将炮火对准了东方末，“都怪东方末！教什么不好，非要教她怎么为别人着想。”

此时身处后山的东方末：“？？？？”

凯风看着她这幅样子，又好笑又无奈。

他握住沙曼的手，无奈地笑着说道：“好了，这也不能怪东方末，你也知道他把天画看得有多重的。他如果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那个提议的。”

沙曼扁了扁嘴，道了一句，“我知道的。”

她又何尝不是在生自己的气呢。

没能护住她，是她心底永远的痛。

* * *

六越山，龙武族，后山，半山腰。

东方末踩在通往山顶的崎岖小路上，大风肆虐，雪花飘扬。他眉眼间藏着戾气，叫人胆战心惊，甚至压抑自己的呼吸，不敢打扰他半分。

东方末的速度很快，不被周围的环境影响，如履平地般的，很快就到了他的目的地。

六越山山顶的积雪千年不化，在平整的积雪上，矗立着一座古朴大气的殿宇，殿宇上方的透明结界将飞扬的雪花挡在其外。隔着透明的屏障，东方末清晰地看见殿宇前悬挂的木质匾额，其上有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

祭司殿。

东方末下意识念出声，目光复杂地凝视着结界中的殿宇，许久没有半分动作。

六越山的山顶在龙武族是绝对的禁地，是所有族子包括长老在内都不能踏足的地方。

东方末不是没来过山顶，但他从未见过这座名叫“祭司殿”殿宇。

他明白，以前极有可能是结界的缘故，才导致他看不见祭司殿。

但现在呢？又是因为什么，他突然能看见它了？

东方末紧了紧手指，抬起手就要去触摸结界。

在触碰到结界的那一瞬，结界表面如出现水波般的涟漪，他的手轻而易举地穿过了结界。

东方末怔了怔，他不再犹豫，抬腿走了进去。

进了结界，祭司殿周围缭绕的孤寂气息愈发明显，其上方，还有模糊的光影浮动。

这是他在结界外没看到过的。

感受到结界内与结界外截然不同的气息，东方末怔了怔，没有轻易行动。

他看着面前古朴大气的祭司殿，不知何处而来的雪花落在他的眉宇和双肩。

他的眉眼被霜雪染白，东方末在殿前站了许久，脑海中记忆碎片翻涌。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身形透明的女子回眸看他。

他怔了怔，是他在金象试炼地看到过的景象。

他知道的。

那不是幻境。

是藏在他内心最深处，永生难忘的梦魇。

眼前的景象开始变换，混沌虚空中，一团绿色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

东方末清晰地看见，有细小的绿色的光点，从混沌虚空的边界中渗透出，一点一点融入那团还未成形的绿色光团。其周围还有丝丝缕缕的金色流光流转。

东方末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刺痛感从身体深处蔓延开。

精神力蔓延至每一寸经脉，东方末发现，他体内的星象力量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燃烧状态。

东方末一怔，下意识低下头看去。

这一看，让他彻底愣住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上燃起了金色的焰火，体内的星象力量正是在被焰火燃烧着。

而他的灵魂，也在燃烧着，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力量。

东方末知道，这是他的灵魂力量。

等他再抬头看去，可以看见有一条金色和绿色交织在一起丝线向远处延伸，最后没入绿色的光团中。

而丝线的另一头，系着他的心脏。

还有，他的灵魂。

东方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灵魂和星象力量燃烧产生的力量通过这根丝线，一点一点地覆盖在那团绿色光芒上，组成其上流转的金色流光。

东方末有些茫然地捂住心口，他微抬眼皮，绿色光芒在抬眸中流转，形成一道繁复的绿色符文。

眼前的场景忽然消散，东方末怔了许久，双肩上的积雪化开，水滴落在地面上，再度凝结成水珠。

“还是没想起来吗？又或者是，你只有零星的记忆片段。”

男子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东方末回过头去，白发蓝眸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神色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