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臭东方

木象试炼地。

东方末再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伙伴们坐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面前是正处于沉睡的风羽。而一旁的躺椅上，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

东方末猜测，他应该就是青鸟了。

他快步走到风羽跟前，看向木笙，“怎么回事？”

这里是木象试炼地，按理说，应该是她在接受考验，为什么风羽会昏迷不醒？

“风羽姐姐在接受木象神器的考验，她已经睡了很久了。”木笙紧了紧手指，显然也是有些担心风羽现在的状态，“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风羽姐姐不会有生命危险。”

闻言，东方末周身的气息沉了下去，眸底戾气更重。

他可没忘记，风羽的木象力量已经被封印起来了，木象神器认主很可能造成封印破裂，这对还中有毒素的风羽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东方末深吸一口气，直接盘腿在风羽身旁坐下。

他垂眸看她，少女面色苍白如雪，隐隐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像极了他在金象试炼地看到的模样。

东方末微微闭了闭眼，在心底默默祈祷风羽能够平安无事地渡过这一劫。

而此时，风羽的灵魂体处于另一处空间，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

空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周围是迷茫的一切，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她好像在雾里，却又无比清醒。

突然，整片空间暗了下来。

“砰——”

“砰砰——”

绚丽的烟花在空间上方盛开，风羽呆愣着看着烟花一个接一个地盛放。

忽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风羽下意识偏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少年肆意张扬的笑容。

她再次愣住了，她下意识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她坐到了一处屋顶。

风羽记得很清楚，这是东方末的住处。

所以，她是陷入幻境了吗？

可是，为什么是他呢？

风羽心绪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偏偏这时，少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也是。”

记忆碎片翻涌，风羽花了很长时间才能从精神海中找到这么一小块记忆碎片。

——臭东方，生日快乐！很高兴能认识你，做你的伙伴。

——我也是。

那晚烟花绚烂热烈，她的记忆很模糊，只能依稀回忆起少年肆意张扬的笑容和那声再小声不过的“我也是”。

风羽怔怔地看着旁边的东方末，眼角开始有眼泪流出。

无意识地，她轻声唤出一个称呼——

“臭东方——”

下一秒，幻境消散，空间崩塌，空中传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

她所忆起的一切，被尽数封进精神海的最深处。

最后，陷入一片虚无中。

……

外界。

围在风羽身边的众人清晰地看见风羽的眼角有泪水渗出，东方末一慌，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擦她眼角的眼泪。

还没等东方末碰到风羽，风羽突然睁开了眼，双目无神地注视着天空，像是看不到围在她身边的人一样。

她依旧流着泪，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看着让人心疼。

东方末感觉心脏被一只大手揪住，叫他喘不过气来。

他伸手将她抱入怀中，粗粝的指腹温柔地擦过她的眼角，拭去泪水。

东方末这一系列动作做的娴熟，风羽感受到皮肤上的触感，猛然从那种空洞的状态中惊醒。

她第一眼就看到一片再熟悉不过的金色，她下意识抓住东方末的衣袖，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东方末——”

“嗯。我在。”东方末低垂着眉眼，是少见的温柔，“发生了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闻言，风羽愣了很久，才低声道：“我，我不记得了。我记得我想起了很重要的人，但我现在又忘了。”

她的眉眼间皆是落寞的神色，“东方末，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十恶不赦的人，老天才会让我一次又一次忘记重要的人。”

“不是的，”东方末圈紧怀中的人，指尖用力得发白，他低垂着眉眼，眸底神色不明，“你上辈子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但老天不知道，所以它没有给你没有好人的待遇。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你会想起所有的事的。”

还是头一次见东方末这么温柔啊。

风羽昏昏沉沉地想道，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大片的烟火在眼前盛放。

还没来得及同东方末说，她便陷入沉睡。

怀中的人没了动静，东方末神情大变，还没等他对此做出什么反应，古树的枝桠向下舒展开来，编织成一张巨大的摇篮。

一根粗大的树枝伸到东方末面前，卷起风羽，将她安置在摇篮上。

整个过程很顺利，东方末没有阻止，古树的气息跟风羽的太过相似，叫他生不起一丝一毫攻击的想法。

因此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古树的动作，并没有阻挡

察觉到东方末的目光，往回缩的树枝微微一顿，犹豫了一下，随后将他卷起，放在风羽身边。

这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后，树枝还蹭了蹭东方末的脸颊，像是在哄亦或者说是在讨好他。

树枝的动作成功让东方末愣住。

他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抚摸树枝，却硬生生顿住了。

太像了，这种犯错后讨好卖乖的动作太像蓝天画了。

难不成，这棵古树，和蓝天画还有什么联系不成？

他微微晃了晃头，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摇篮离地不远，大概一两米的高度。

东方末倚着摇篮的靠背，低头看神色从容的青鸟，“或许您可以和我们解释一下木象神器扶桑剑现在在哪里？”

青鸟神色古怪，他笑了笑，“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会来问我扶桑在哪里。”

“什么意思?”东方末皱了皱眉，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没什么。”青鸟双手交叠背在身后，抬起下巴指了指古树，“这就是扶桑，剑只是它的形态之一。”

东方末放在摇篮上的手一顿，他倒没有怀疑青鸟话语的真假，“这么说来，木象神器已经认主成功了吗？”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