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的愿望分你一半

听到这里，百诺眼中的雾气终于聚成泪水流下。洛小熠慌了神，手臂往上抬了抬，想要抱住她，却还是放下了手。他只能柔声哄道：“你，你别哭啊。百诺，你要是不答应，也别哭啊。”

百诺抓住洛小熠的小臂，摇了摇头，泣不成声，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很少哭，从小法月长老就告诉她，哭是没有用的，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自幼父亲早逝，母亲也不要她了，周围人都说她是灾星，只有法月长老陪在她的身边，教育她长大成人。

法月长老很严厉，又因为掌心的光象印记，法月长老从小就严格要求她，星象力量，符箓，医术，占卜，任何方面的修行都不能有片刻的松懈。但法月长老给了她亲情与陪伴，因此，她只知道，她要努力修炼，才能打败罗刹·暗无，才能不辜负法月长老的期望。

后来，她遇到了阳光开朗的小熠，大大咧咧的天画，冷酷别扭的东方末，温润如玉的凯风，乖巧懂事的子耀还有坚韧不屈的沙曼，她的人生逐渐有了另一个目标，她想和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冒险，一起战斗。

可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百诺抱住洛小熠，哽咽着出声：“小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家？”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家。

“好，”洛小熠心疼地抱住百诺，“我给你一个家，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家。”

百诺紧紧地抱着洛小熠，泣不成声。

……

山崖下，六个人窝在树林中，探听着上方的动静。

“怎么样？怎么样？”沙曼捅了捅风羽的腰，语气兴奋，“成功了吗？”

“成功了成功了。”风羽同样表情兴奋，“百诺都感动得哭了。”

“真的！”沙曼大喜，“太好了，小熠和百诺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凯风看了眼天上的灯火，有些感叹，“我们也算是看着他们一路走来的，眨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小熠也和百诺在一起了，真好。”

沙曼看了看漫天灯火，难掩羡慕的神色，听到凯风这么说，她语气幽幽地说道：“我后悔了。”

凯风顿时警惕：“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那么轻易地答应你了，”沙曼叹了口气，眼神幽怨，“你当初的告白太草率了。”

“真的吗？”风羽看热闹不嫌事大，立马指责凯风，“凯风，你怎么能这样呢？不知道仪式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重要的吗。快，沙曼，我支持你。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凯风闻言，伸手搂住了沙曼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一向温和有礼的他难得霸道一次，“不行，既然答应我了，就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死都别想分开。”

“什么死不死的，别瞎说，不吉利。”沙曼拍了一下腰间的手臂，说道。

“你都要离开我了，”凯风委屈，他低头蹭了蹭沙曼，“还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

“你别闹。”沙曼脸红了，嗔道。

“好，听你的。”

挑拨离间不成反被秀了一脸恩爱的风羽：“……”

“喂，两位好歹注意一下影响，”风羽语气幽幽，“这里还有单身人士和未成年。”

“风羽是不是很羡慕？”沙曼挑眉，笑嘻嘻地说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又不只有我一个人单身，不说子耀和木笙，东方末比我大不也单身吗。”

东方末：“……”

他淡淡地看了风羽一眼，随后起身，拉着风羽站了起来。

风羽呆呆地顺着他的动作站起来，“你干嘛？”

“走吧，”东方末拉着风羽就往外走，语气淡淡，“你不是想放孔明灯吗？我陪你。”

“好啊，”风羽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你什么时候买的灯？”

“前两天。”东方末随口应道，拉着风羽朝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这幅样子，凯风抱起沙曼，足尖轻点，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被忽略的子耀和木笙：“……”

木笙看了眼夜空中数不清的孔明灯，转头看向子耀，“那我回去陪慧山长老了。”

“等等，”子耀喊住想要离开的木笙，递给她一盏小巧的孔明灯，“这个给你。木笙，万灯节快乐。”

看着子耀手中的孔明灯，木笙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才接了过来，显然没料到子耀会给她准备万灯节礼物。

等木笙接过了孔明灯，子耀收回手，背在身后，“那我们回去吧，我也该回去陪空沙长老了。”

木笙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堵回去了，她点头应道：“好，我们一起。”

……

凯风和沙曼来到平日最爱来的一处山崖，就这么依偎着坐在山崖上，静静地看着橙色灯火的升起与降落，静谧又美好。

“真美啊，”沙曼靠在凯风的怀中，“也不知道这种平静的生活还有多久。”

“别担心，”凯风低头在沙曼的额头印上一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沙曼用手勾住凯风的脖颈，把他往下带，她抬头贴上凯风的唇，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不论多久。”

……

“东方末，你抓住了，等我写完这几个字再松手。”风羽右手拿着一支笔，在一个巨大的孔明灯上写写画画，同时还有些不放心地嘱咐东方末。

东方末单手抓着孔明灯的下沿，风羽站在他的对面，东方末只能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好了，”风羽收起笔，看着孔明灯上大片的黑色字迹，满意地笑了笑，“东方末，你真的不再写些什么吗？祈福哎，愿望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都和你说了，祈福时的愿望自然越多越好。看在你做了这么大的孔明灯的份上，本小姐就让你和我写在一起吧。

——喂，笨女人，这是我做的孔明灯。

——那又怎么样？你送我孔明灯，我的愿望分你一半，明显是我亏了好吗。

——不是，笨女人，你这算不算是强词夺理。

——臭东方，你到底写不写！

——写啊，为什么不写。

——哼！

记忆的碎片在精神海翻涌，东方末眸色深了深，“不了，我的愿望已经很多了。”

风羽看了看自己的愿望，又想起东方末两三分钟写完的愿望，撇了撇嘴，“那这样吧，我的愿望分你一半。不过我已经写好了，就假装我的愿望和你的是一样的好了。”

女孩的声音和记忆中的声线重叠，干净透亮。

东方末看着夜色中的风羽，柔和的灯光洒落，衬得她整个人都有些朦胧。

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那时的他们青涩稚嫩，卡维力他们还没有牺牲，时光还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东方末东方末，”风羽抓着孔明灯的下沿，看着对面在走神的东方末，无奈地喊他，“该回神啦，我们一起放这盏孔明灯。”

“好。”东方末回过神来，轻轻地应了一声。

“我数三二一，然后一起放手。”

“三、二、一！”

二人一起松手，孔明灯乘着风飞向天际。

东方末仰头看了一会，而后偏头看向一脸兴奋的风羽，“你写了什么愿望？”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要真说出来，你负责啊。”

“我负责。”东方末的声音很轻，轻到微不可察，以至于风羽什么都没听见，只能隐约看见东方末唇瓣的开合。

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孔明灯，风羽看着孔明灯飞远，最后消失在天际。

她凑到东方末身边，到底是没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东方末，你的愿望是什么啊？”

他的愿望？东方末看了眼满眼好奇的风羽，自然是愿她所愿所思皆成真。

心里这么想，东方末嘴上却说着，“你不是说了吗，愿望说出口就不灵了，所以我还是不告诉你比较好。”

“哎呀，做人要懂得变通嘛，你可以悄悄的告诉我，我保证不往外传。”

“不要。”

“东方末——”

“我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