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之卷 17.彼方

大抵是没有料到诸葛亮能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自己，刘琦一时间呆愣在原地，半晌才稍稍回过神。他见诸葛亮眼中流转着同情与恻隐之色，便心下一横，再不顾及面子，扯着其衣袖继续哀求道：“其实你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诸葛亮微微叹了口气，终是点了点头。“每个人的未来都应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而影响他原有的轨迹。”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币向上抛去，只见硬币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曲线后便稳稳当当落在了诸葛亮的手背上。他伸出另一只手覆于硬币上，颇为严肃而又认真地开口道：“便如这枚硬币一般，向外抛时你永远不知道哪一面朝下；我亦不知道我的建议，对你的未来会产生是好还是坏的影响。”

“我不怕！”刘琦猛然摇了摇头，语气笃定而又坚决，“我又不是小孩子，岂会不经大脑思考便听之任之？何况…未来再差劲，会有如今糟糕吗？”

“你的人生才到哪？”诸葛亮闻言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刘琦的肩以示安慰，“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虽然如今生活不如意，但优渥的家境已然能使你领先大批同龄人，拥有更多人生机遇、选择特权与放纵资本。”

“你不知如何面对原生家庭的苦楚，倒不如就此离得远远的，躲避开这些烦心事。”诸葛亮不等刘琦再开口，便直截了当地道出他的办法，“考上一个离荆州远一些的大学，或是更狠心一点选择出国留学，离你的父亲、继母和弟弟远远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如此他们也拿你没有办法，便看你究竟舍不舍得放弃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了。”

“当然。虽说家境优渥，但我也不愿过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刘琦毫不犹豫地点着头，抬眸望向窗外，眼中闪烁的迷茫与无力在那一刻烟消云散，“我的成绩选择荆州远一些的大学似乎有些困难，出国更是难如登天，看来从今往后得发奋图强学习了。”

“祝你早日实现梦想。”诸葛亮对此温和一笑。

“孔明，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刘琦忽然话风一转，双目炯炯地注视着诸葛亮，饶有兴致地发问道，“你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我啊……”诸葛亮的脸上绽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略作沉吟方才给了刘琦答复，“我想成为一名英雄。”

“英雄？”刘琦未曾想过一向正经的诸葛亮竟也有如此中二的想法。他微微一怔，惊诧之色溢于言表，可望见诸葛亮那浮现在面容上的严肃而又认真的神色，那闪烁在眼眸中的坚忍而又倔强的光芒，便自知这不是玩笑与胡言。刘琦张了张嘴，却半晌也吐不出一个字，最终只能重复诸葛亮上言：

“那我也祝你，早日实现梦想。”

此刻下课铃声响起，淹没了刘琦的片语，诸葛亮亦起身准备离开座位。“孔明，刚刚的那枚硬币，朝上的究竟是正面还是背面？”终是耐不住好奇之心，刘琦开口问出疑惑。

诸葛亮勾了勾嘴角，将那枚硬币郑重其事地放于刘琦的课桌上，便转身离开了教室。刘琦定睛一看，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心中洋溢起许久未有过的轻松与坦然。

那是一枚正反面一模一样的游戏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