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微微回神。
冷笑着说道:“既如此,那便遂了你的愿,大师请进吧。”说完转身离去。
直到边伯贤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朴灿烈才动身跨过门槛,转身掩门。
朝着边伯贤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夜里。
边伯贤倚在窗前软榻上,身侧温着一壶茶。
他只身穿一件如云雾般的红色睡袍,衣襟微微松散,露出形状完美的锁骨。
头发也未束,用了根发带随意绑了垂在脑后。
他心不在焉地翻着佛经,想了想还是没忍住。
穿着木屐来到了朴灿烈门前,抬手敲门,里面依旧有烛光。
朴灿烈温和的声音传来“何人?”
“不是你说探访故人吗。”
静默片刻,门开了。
朴灿烈出现在门后,身着白色中衣,肩上披着那件灰色僧袍。
边伯贤也不等朴灿烈多说一句话,自旁边空隙挤了进去。
门并不宽,但朴灿烈身形高大,肩膀宽阔。
边伯贤挤进去时,身上的红色轻纱与灰色僧衣短暂纠缠于一处。
朴灿烈低头看着这一幕,不悲不喜,平静侧身把木门敞开留在那里。
边伯贤如入无人之境,坦然走到窗前软塌。
没有骨头似的靠了上去,又从塌下储物格,摸出来一壶酒。
“大师,长夜漫漫,何以解忧……”
朴灿烈在一旁落座,腰背笔直,坐姿端正。
“出家人不饮酒。”
“啧。”
边伯贤嫌弃道“方才可是你说来会故人的,不饮酒,算什么会故人?”
朴灿烈看着他,视线并不躲避,坦然道:“可以茶代酒。”
“喝茶有什么意思。”
边伯贤眼珠一转。
“不如,我们来做点更有意思的事?”
朴灿烈不语,边伯贤却是得寸进尺。
根本不接受无声的拒绝,越过几案就去挑朴灿烈的下巴。
“手感不错,光滑温暖。”
他的手指,沿着下巴一路到达耳廓。
朴灿烈并不闪躲,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只淡淡说道:“施主,请自重。”
边伯贤笑得愈发轻佻,抬脚就把塌上的几案踢到地上。
酒壶碎裂,酒香弥漫,很快占领屋内每一处空间,令人口舌生津。
两人之间,没有了阻碍。
边伯贤愈发放肆,直接自后方搂住朴灿烈,脸靠在对方肩上。
朴灿烈只是垂下眼帘,左手抬起,立于胸前,开始拨弄佛珠。
边伯贤的唇落在朴灿烈的耳廓,吹气如兰。
吐出一句话来:“大师,做我夫君吧。”
朴灿烈拨弄佛珠的手停了下来。
就在边伯贤以为在此次斗法中取得上风,准备蛊惑之时。
朴灿烈抬起左手,猛得捏住边伯贤那不安分的往他丹田探去的手。
随即琉璃佛珠发出耀目金光。
边伯贤眼前一阵刺痛,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院子里。
屋内传来一句风轻云淡的话“边施主,时候不早,有事明日再谈。”
一声夜鹰的啼哭声刺破夜幕。
边伯贤回过神来,动作有些迟缓地低头。
看了眼自己散乱的头发,半敞的衣襟,还有踩在长廊上的赤脚。
虽说他是鬼,不会因为没穿鞋弄脏了脚,但是这感觉很不好。
边伯贤拢着衣服就去敲门“我的鞋!”
传出来的声音依旧古井无波。
“天色已晚,贫僧明日归还。”
边伯贤翻了个白眼,心想在我的地盘还这么嚣张,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他抬脚就去踢门,却被一道柔和的金光挡住,并往外推了几步。
这力道来得突兀,边伯贤一时不察,没稳住身形飘了出去。
边伯贤怒极反笑。
阴阳怪气道:“明日第一缕阳光出现时,若是未见到我的鞋,就把你剥光吊在桃花林供人欣赏!”
随即挥袖转身离开。
翌日清晨。
边伯贤起床打开衣柜,眼神自几件衣袍上扫过。
而后转身走向书房,铺开纸张。
寥寥几笔勾画出一套衣裳,与当初在灵山派穿的衣裳相似。
拿起白纸轻轻吹了口气,白纸腾空而起。
悠悠落下时,便化作身上衣物。
转身开门正要迈出,就见昨夜遗落的木屐整整齐齐地摆在门口。
边伯贤微微一笑穿上木屐走向院中凉亭,手指微动,幻化出一把古琴。
感受着微风与阳光,轻抚弹奏。
还记得当初在灵山派,除去修行挑水之外,唯一的休闲活动便是听朴灿烈抚琴。
朴灿烈见他喜欢,便亲自去后山寻了适合的木头,给他做了一把琴。
又手把手地教他指法教他琴谱。
那把琴,曾经被边伯贤视作最重要的物件,悉心呵护。
那琴如今应还在灵山派,不过十有八九是被劈了当柴烧吧。
片刻之后。
边伯贤一曲奏罢,便见一灰色身影立于凉亭之外。
他似乎站了许久,只是没有出声打断琴音。
“大师,在外面不热吗?”
“心静自然凉。”
边伯贤翻了个白眼,心里骂道假正经,语气却依旧温柔。
“昨夜请大师喝酒,大师不喜,今日我请大师品茶,进来一坐?”
“多谢。”
朴灿烈撩开纱幔,低头走进凉亭。
抬眼看到青衫玉冠的边伯贤时,愣了一下。
边伯贤挑眉笑道“大师,你呼吸乱了。”
朴灿烈被点破心思,却也不遮掩,坦然坐下。
“施主这身衣物,令贫僧想起些往事罢了。”
“哦?”
边伯贤挑眉等待下话,但朴灿烈却不继续此话题。
“边施主,鬼道一途乃逆天而行,终将绝于天雷之下,不如放下执念,再入轮回。”
边伯贤冷笑。
“你这是要渡我?与其嘴上说这么多,不如用实际行动,以身渡我,嗯?”
朴灿烈垂眸,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