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玩笑

望着自家夫人离开的身影，润玉的心里格外心疼。

他看了洛霖与临秀一眼，眸色里也没了往日的温和。润玉毫不客气的让穷奇送客，转身就朝自家夫人离去的方向追去了。

洛霖与临秀在穷奇的送客声中，终于回过了神来。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可不管他们心中如何作想，眼下，都只能转身离去。

世人皆道，云宁上神清冷狠厉，她那般淡漠的神色，洛霖其实见到过很多次。可这般淡漠的神色落到自己身上，却还是头一遭。只怕，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分，在今日，便要彻底断去了。

润玉回去之后，就看到自家夫人正倚在莲花池旁，喝着酒。

“阿宁，你怎么这么喜欢喝酒啊。”润玉也在一旁坐下，“我时时见你，总在喝酒。”

“是啊，我生来好酒，不喜茶。”云宁望着自己手中的酒壶，“小时候，就是因为偷偷溜出去喝酒，才被师父罚进了弑灭之地的。”

云宁的神色还是一如往昔，淡漠至极，仿佛万事万物皆不入心一般，可润玉却有些担心。他明白，自己的小丫头看似性情清冷，实则是个很柔软的人。今日水神仙上的一番话，定是让阿宁难过了。

“阿宁，水神仙上他只是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终究，润玉还是率先提起了这个话题。

“我知道。”云宁抬眸望了润玉一眼，“其实我明白，水神仙上和风神仙上之所以会对我好，盖只因为我是水神仙上的心爱之人给自己生下的女儿罢了。”

“他对我好，一部分来源于血缘关系，一部分来源于我这个女儿的价值，还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心中的内疚与补偿。”

云宁将这一切都看得很透彻，“如今，他发现其实我不算是他的女儿，但我不仅享受了原本不该我享受的疼爱，还让他真正想要疼爱的女儿身死道消，他心中有怨是正常的。”

润玉也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小丫头将一切都看得很透彻，很明白。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心疼。

“阿宁，那往后你打算怎么办呢？”润玉问道。

“往后？”云宁的声音很是淡漠，“我一早便说过，亲情血缘，不可强求。”

“之前我对水神仙上说过的话，并非玩笑。”

一瞬间，阿宁此前说过的话又在润玉的脑海里浮现了出来，“我这个女儿，您认或不认，也没什么所谓。”

难道，阿宁是打算彻底与洛湘府切割开了吗？

似乎是看穿了润玉的想法一般，云宁缓缓开口道，“这世间，发生过的事情，终究会留下痕迹。当初我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会有今日了。”

“更何况，对于我来说，花界也好，洛湘府也罢，其实都不算什么。”

“此前顾及花界和洛湘府，只是因为我的任务所在，不忍众多生灵无辜遭了难。同时，也是有心回报他们一二。”云宁顿了顿，继续道，“如今嘛，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便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