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充斥着水雾的眼睛猛然瞪着自己,好看得不成样子,眼尾下垂,明明应该是一副可怜得不能再可怜的双眸,却因少女的强势撑大而变得带有愤怒意味。
眼尾稍稍染红,看来真是委屈死了,这么漂亮的脸,做出这种表情……好像更好看了?
贺峻霖一瞬间所有气都消了,他蹲下身来,笑脸盈盈地看她。
贺峻霖小姑娘,你叫什么,是哪里来的?
江肆恬我哥哥不让我告诉陌生人名字。
贺峻霖觉得有点好笑。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说话跟小孩子似的,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怎么不叫自己哥哥啊。
贺峻霖那你哥哥呢,怎么不来找你?
江肆恬我……自己想出来的。
说到这里,小姑娘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贺峻霖不喜欢看她黯然失色的样子,好像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都失去了颜色。
贺峻霖电话多少啊,我给你打。
这个叫生前积德,死后第一个进天堂。
贺峻霖这种人太难为别人着想了,也不经常帮助别人,他有钱,死后给他烧纸的人也多到数不过来,别说他自己了,就算养活整个阴间的劳役都不在话下。
江肆恬撑住下巴,边吸鼻子边想。
半晌,她慢吞吞地报出一串数字。
贺峻霖拨打了电话,电话那头过了三十几秒才有人接,搞得他很不耐烦。
龙套喂?
接电话的是个老妇人,根本不是什么年轻小伙子的声音。
贺峻霖狐疑地抬起头,看面前这小姑娘人是皮了点,但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不会……人都分不清男女吧?
带着这个疑惑,他继续这通电话。
贺峻霖你好,你妹妹在我手上。
……
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劲。
贺峻霖清了清嗓子,重新说了一遍。
贺峻霖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感觉好像越说越乱了。
果然,电话那头的人一脸问号,可能在想哪里来的神经病,骂骂咧咧地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已经是空号了。
看来是把自己拉黑了。
贺峻霖叹了一口气,转身再去看江肆恬脚上的伤口,他刚刚还真没撞上,反倒是她自己低智商地自己吓自己把脚扭了,还破了点皮,虽说是皮外伤,但这丫头的皮肉嫩得很,一点红痕都能被周围雪白的肌肤衬得明显。
贺峻霖疼吗?
江肆恬嗯……
他这也不知道怎么包扎伤口啊。
贺峻霖还能走路吗?
这人脚也不抬就回答道。
江肆恬不能,快要断了。
……感情是来碰瓷的吧,上一秒还可怜兮兮的,下一秒就嚣张跋扈起来了。
贺峻霖自认倒霉。
贺峻霖实在不行你先跟我走吧,我慢慢联系你的家人。
贺峻霖本来以为她这种死性子可能会让自己马上滚蛋,这样就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她笑嘻嘻地答应下来,就跟敲诈成功了一样。
江肆恬好啊好啊。
越来越觉得自己被碰瓷了怎么办。
贺峻霖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啊,我总不能带着一个不知道名字的人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