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旧江山紫宸朝云

来到保定的第二日，凌晨寅时分，保定府上就已经聚集了大半参与“青莲汇”之人。

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有认识的：汤绍宗、姜庶、孙雍、长孙策、徐俌、杨慎、方亟、江元六、江居简、江炫、江烨、张操、孙端、钱语胜……当然，海瑞也去了，徐俌得知后，正探头探脑地在人群中寻找海瑞，可惜，在人山人海中，瞧不见半点身影。

人群中也有不认识的一些老者，例如：刘健、谢迁、李东阳、杨廷和......

就这样，府上集齐了群豪百余人，嘈杂无比。

不过一会儿，正堂上走出一人，此人身高八尺，走头戴亮银莲花冠，身着淡紫袍，肩披紫绣金纹大褂，玉带上挂着乾坤袋，还系着一把削铁如泥之剑。此入正是当朝丞相杨一清。

杨一清一到，原本闹哄哄的人群，登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纷纷躬身向杨一清献上厚礼。杨一清一份不收，他说：“诸位莫要献礼，情意我都领了！” 但府上群豪都硬是要将礼物塞进杨一清的怀里，杨一清推辞不休，府上又变得热闹起来。直到最后一人献上了一颗莹莹透出碧光的玉珠，杨一清一瞧，心想：“这貌似传说中的玉龙珠，虽不知真假，但从外表雕刻与玉质来看，的确九成的概率非赝品。”

想到这儿，杨一清对献上玉龙珠的那人道：“您这玉龙珠是从哪里来的？”众中一听是玉龙珠后，也纷纷惊叹，眼光全转到了那颗玉龙珠上。

“丞相，我这颗珠子可是从玉铺中买来的，是不是雕刻精巧？丞相既然喜欢，那便收下吧，不用客气！”那人得意地说道。

杨一清一声长叹道：“哎，不料想这一大圣宝竟然会落入玉铺中，可惜啊可惜。”说着，杨一清双手递过玉龙珠。“不是我不领他人情面，而是玉龙珠实在是一样非同小可的物事，在下向各位道歉。”

众人都议论纷纷，有的觉得杨一清不讲道义；有的觉得杨一清谦恭有礼，以德服人。

“众人安静，”杨一清道，“卵时后，各位随我到北海紫宸殿听朝，我会在紫宸殿门外设下结界，这样朝内之人便也发现不了你们。咳咳……”说完后，他从袖中抽出一卷轴，放在桌上，随后回了寝室。

卷轴上写着两个字：

殇瑾

落款：王守仁

批注上写着：意难解，特邀众贤解读。也请诸位在保定期间多心朝事，又及。

“这是甚么意思，难道丞相叫我们聚集青莲汇就为了太守王守仁写的“殇瑾” 二字？”

“就是就是，还要我们留心朝中大事，每天随丞相上下朝，就为了解读两个字！”

“到也不见得要天天上朝，但是……哎……”

突然间，府上有人大喝一声：“老子不去也，我这便一走了之！”这句话引起了轰动，顿时，府上三分之一的人都离去了。

过了不久，保定大钟敲响了。卯时分，晨曦初露，太阳与朝霞相互照应，恰似一轮金幕缓缓打开。

“诸位，请与我去北海紫宸听朝。”杨一清从寝室中我走来，说到，“为官的随我上朝，不当官的在结界里听政，乐不乐意随你们。”

不过一会，就到了紫宸殿，青莲汇的人混在官员中，直到门口停下，躲在殿门外的结界里。另一部分人——徐浦、海瑞、刘健等人则入殿上朝。

殿堂中正德帝朱厚照还未上座，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身华丽，贼眉鼠眼的大太监，名曰江彬。江彬开口道：“圣人即将架到，今日朝事，皆谈论秋日踏青之事，不论政务！”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莞尔，都认为皇帝未免有一点儿荒唐。

一上午，之听着正德帝一会儿说游九江，一会又说攀华山。一旁的朝臣竟然都随声附和。

直说道晌午，站在正德身旁摇扇的大太监刘瑾突然发话了：“万岁，近几日天气不好，陛下的计划恐怕不能实行啊！小人方才掐指一算，封禅的黄道吉日也快要到了，不如改天去泰山封禅，以告祖宗国泰民安，这样也可满足陛下游玩的兴致。”正德点头称赞。

群臣都说刘瑾所言一箭双雕、妙不可言，毕竟封禅之事在明朝之前，几百位帝王成功的只有十位。

待在结界中青莲汇之人，也皆纷纷称赞道：“对付一位荒唐皇帝，这个刘瑾也算是有一套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