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问起的时候,我是这么跟他形容你的:笑起来嘴角有括号。
——摘自白暮闻随手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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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大风微微地吹着,除了偶尔一两声狗的吠叫,冷清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在一个晚上单独走在阴森的小径上四周除了寂静仍是僻静,地上黑,恍如冷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屋内一片黑,只有浴室里水声哗啦啦。
冰冷的金属接触到手腕的那一刻,白暮闻心也跟着冷了。
鲜红色从伤疤那里流淌,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手腕处的一抹红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闭上双眼,整个身体浸泡在浴缸里,水位随着哗啦啦的声音上涨。
血融入水中,慢慢晕开。
他的尸体被发现是第二天早上八点物业接到举报说渗水时。
就这样,又一条生命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
他写了遗书,希望能和江韵晚葬在一起。也只有这样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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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暮闻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和一个女孩去坐了摩天轮,当日落而息时摩天轮抵达最高端的那一刹,他牵着她的手说着那些浪漫情话,女孩红着脸看着他。
再一转眼,他们一起靠在公园长椅上,春天的三角梅开得格外灿烂,他们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花瓣感叹时间流逝。白暮闻侧脸看着那个女孩,嘴里说着些什么惹得女孩连连笑意。
当夏天的蝉声贯彻整个世界时,他背着她走在绿荫下乘凉,女孩扇扇手给他分享凉意,他说着我不累。
她笑着说:
我好喜欢你啊,你要一直一直陪着我听到了吗。
不要忘了我。
他使劲点头。
可画面越来越模糊,白暮闻急忙开口。
白暮闻"你叫什么名字。"
"下次见面就告诉你。"
——
好奇怪,他记不清女孩的模样了,明明在前不久还那样明晰,他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那些事就好像实实在在发生过一样。
他脑海猛地闪现一个画面——他割腕自杀了。为什么呢,白暮闻有些不解,那个女孩是谁,他现在是在哪。
手腕处似乎还传来阵阵痛,白暮闻睁开眼睛,头疼欲裂。
白暮闻"嘶。"
冷静过后他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感受很真实,可今天是他的十七岁生日来着。梦里他的穿着和口吻怎么也不像十七岁的他,一切都是梦吧。他这样想着。
今天是周六,生物钟让白暮闻五点就起了,外面还是铅色的天,不见太阳的踪影。白暮闻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拿着手机出门了,他和父母不常联系,虽然家里条件不错可是正因如此他们一家不能总是团聚,小时候的白暮闻还常常耍小孩脾气,可慢慢长大他才发现自己的无理取闹。
十七岁的生日也是他一个人过喽。点开聊天框,就看见昨晚父母发来了生日快乐以及红包,他回了句保重身体和工作顺利就没再有其他。时间还挺早的,他决定先到附近的早餐店去垫垫肚子。
白暮闻"早啊王阿姨。"
老板娘一看白暮闻来了就立马招呼着,她也客套地说着,"早啊,今天还是一碗粥和一笼包子吗。"
白暮闻点点头,老板娘也进了后厨。
吃完早餐也才到快七点,白暮闻乘着地铁要去往一个没有目的地的地方。最近的他太迷茫了,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好学生是一个处处完美的人,可是无形之中却给了他太多太多的压力。最近总是失眠,他决定去放下那些所谓烦恼。
耳机里放着名为梦在黎明破晓前的一首歌,歌词是重复的那几句可是白暮闻却喜欢这样简简单单的调调。
第八站,他下了地铁。
平时都是忙碌的一天,今天突然无所事事让他感觉不太适应。提前在地铁里看了天气预报,说是今天一整天都是晴。白暮闻嘴角也莫名上扬,是个好兆头吗。
朋友给他推荐了一个会有街头歌手表演的公园,据说只在早上和晚上才表演来着。白暮闻想来也怪,可他自己最近就挺奇怪的。偶尔放松放松好像也没什么。
从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份面包就坐在了长椅上。撕开包装袋,一小块面包就跑到白暮闻肚子里去了。
远远的就能看见有人背着大吉他,白暮闻抬眼望向那处。
或许在某个瞬间心脏有力的跳动频率传达到了那处,女孩的目光和白暮闻交汇起来。像是候鸟迁徙又归,也像是小船触礁却没沉没,她如宝石般的双眼和那流浪街头的某一面就吸引了他。
那是,什么感觉。
白暮闻打自心底想着,他的目光不曾移开,女孩也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他面前。
放下大吉他背包,白暮闻才注意到女孩穿着青春满满的校园风小裙子和衬衫。
她用右手将耳边碎发挽起,带着些许玩笑的口吻,开口道。
江韵晚"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呢?"
她凑近白暮闻,眨了眨眼睛。
江韵晚"是喜欢上我了吗,哥哥。"
白暮闻没出息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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