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俊勉声音,大幕拉开戏剧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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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窗帘拉了一半,阳光从另一半照射进来将屋子分成两边
茶几上放着一把枪,那枪里原本有一发子弹的,因为躲进房间时击毙了一个警察,现在里面空空如也
他们隐在黑暗这边,荆复洲坐在椅子上,眼睛死死盯着房门,特种兵们在想办法把特制房门打开,安愿则蜷缩在床角,她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角,胸口里着了一团火,烧的她苦不堪言。她宁愿刚刚荆复洲那一枪爆了她的头,也算让她死的漂亮,他日到了九泉之下,也好跟程祈做一个交代
“荆复洲,你浮法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愿哑着嗓子说“没有机会了,这次输得彻彻底底”
“不会的,安愿,我在外面闯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你等着,那些警察都是饭桶,撑死只能耗上三天,等我出去了……”他顿了顿,眼里有掩饰不住的不安:“现在要是出去了一定就是死,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不想活,谁也没法子弄死我”
安愿不愿在说话,门外的声音停了,很显然在没有先进设备的情况下是没办法打开这扇门的,荆复洲伸手从床头柜拿出一根烟还没点燃就听到楼下传开周凛的声音
“荆复洲,你认罪吧,荆冉已经认罪了”
他看向对面的安愿,眼里依旧带着阴冷,却隐隐颤抖:“安愿,事情到这一步,你不用再骗我。周凛不知道这个地方,他能找过来,跟你有没有关系?”
安愿把衬衫扣子解开漏出肩上的纹身那是一个檀字…荆檀,是他的名字“当初周凛给纹身的时候里面藏了追踪器”
当时周凛并不知道安愿的身份只是把他当成一枚棋子
“我早就跟你说过,善恶有报”
荆复洲把烟放下,从柜子最下面的密码箱里拿出一把枪,他把它拿在手转身朝安愿走来,然后把枪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
“你要干什么?”安愿紧张的问他
“我说过了,除了我自己不想活,谁也没法子弄死我。”荆复洲凝视着她:“安愿,我承认我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他们,我是输给你。你一开始来找我,是为了取我的命给程祈报仇对吧?枪在这,我给你机会。”
安愿警惕的看着他,也是这个眼神让荆复洲的心坠入谷底事已至此她连一丁点的爱都不施舍给他,他眨了眨眼,把泛上来的酸眨回去“安愿,你要是够狠心,现在就拿它打死我。全世界这么多人,我只甘心死在你手里。”
因为这句话乔柔的情绪有些克制不住但很快就调整了回来,对她来说此刻面前站的不是荆复洲而是她爱的人,是边伯贤
倘若她不忍杀他,那今天他就算拼了命也要给自己杀出条血路东山再起;倘若她真的狠心,那死在她手里,也不枉他这辈子,痴人说梦的爱错一回。他的心里忽然变得焦灼,是比刚刚被警察包围了还要焦灼的感觉,他看着她,而她低着头,目光无比专注的望着手里的枪
安愿拿着枪对准荆复洲,对了,这才是安愿,可以对全世界心软唯独不会对他,而他偏偏又是爱得这样卑微且狼狈
“安愿,站那别动。”
他说着转了身,从桌上拿了一块干净的棉布,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双手套。在安愿警惕的目光里,他用棉布把枪柄上的指纹擦拭干净,自己伸手握了握,又看向安愿:“把手套戴上,枪响之后你把它塞在我手里,跟那些警察说我是畏罪『自杀』,他们就不会为难你”
安愿愣怔地看着他,荆复洲扯开嘴角,笑得很自然,好像接下来要发生的不过是生活中最为平常的一件事:“安愿,我也就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他的人生终于走到了尽头,挂着笑,他握住她的手,闭眼在她额头上重重吻了一口。转过身,荆复洲面向窗子的方向,窗外晚霞灿烂,他忽然心生遗憾,他们还没在一起看过一场雪。而今后,她还有大把好时光,总有人陪着她,把他留在她心里的痕迹一点点抹除。闭了闭眼,他放松身体,背对着她站好,看不见她的脸,一些话也就变得好说了些:“安愿,还记不记得我教你的,怎么开枪?”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说这些话来动摇她的心,爱没爱过,她自己也问自己,端起枪却怎么也扣不下扳机
她还欠他一个回答
“荆复洲,你刚刚问我的我还没回答,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天涯歌女,是电影色戒里王佳芝躺在易先生怀唱的那首歌,也是他们看的第一场电影
伴随着歌声,荆复洲泪流满面,他这样一个人会安愿哭会为安愿死
“我知道,安愿,我知道了”
背后枪声上膛,他却带着笑意
他想,他是愿意用命去成全她的信仰的。山穷水尽之时,他还有一条命,去给她最后一次宠溺
安愿端起手臂,握紧枪柄,眼圈泛着红,缓缓勾住扳机
“阿檀”她轻轻唤他
他甘之如饴地点头
片刻后,枪声响起
荆复洲,若有来生,我依然相信善恶有报正义不灭,到时候你可千万还记得做个好人,下辈子只做荆檀
东南亚最大的毒枭死于心爱的女人手下,却对外宣称畏罪自杀…
我爱的第一个男人死在了我爱的第二个男人手里,我爱的第二个男人死在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