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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回:汉升8

生生世世唯亮瑜

【黄涵笙前世心结率50%,今生心结率50%】

这是蓝色信息框中显示的一句话,看来从哪一方面下手都不影响。但是重点在黄涵笙的今生上。

周五这天,下了一场雷阵雨。雨哗哗下个不停,打眼一看,仿佛能把天空缝的牢固,缝的密实。到了上午第四节课自然就越下越小,最后滴滴答答成了小雨。

关语的思绪一直很疑惑,诸葛亮昨天在麦城蛋糕店告诉自己,今天务必去哪里都带着雨伞,还让自己尽量跟随着黄涵笙。虽然自己答应了,但还是没想明白诸葛亮的脑回路。

就在这时,黄涵笙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取作业本。关语拿起雨伞,也悄悄的跟在她后边,好像在演谍战片。

“今天课代表请假了,你就代替她把这些作业本发下去吧。”班主任刚要将一摞本子递给黄涵笙,忽而想起了一件事,便将一本教师笔记本交给黄涵笙,“对了,你先拿着这个去高二级部里找陈主任,叫他赶紧来开会。”

窗外的雨已经变小了许多,只要跑到高二楼层通知陈主任就行。但是黄涵笙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更加苍白,怔怔看着班主任递上的教师笔记本出神。后来是班主任喊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黄涵笙早晨来的时候还没有下雨,所以她也就没有带伞。本来想问问班主任有没有雨伞,却又怕他说自己矫情,这么小的雨还要打伞去。犹豫一会儿,她还是接下了这次任务。

在楼下,就连风都变得湿漉漉的,将黄涵笙的头发肆无忌惮的触碰抚摸,春天已经来临,风中竟还有无尽的虚寒。黄涵笙手里抱着笔记本,面对这些并不大的雨,双腿不住发颤。

黄涵笙知道,她要是再磨蹭,耽误了陈主任开会,就免不了一顿训斥。但是即便是小雨,一旦走到这雨中,秘密就会暴露的一丝不留。

怎么办……

雨天,少女的心思混乱无章,脑海中又开始响起曾经的伤痛和迷茫,竟让她感受到了晕眩。

……唉,算了。黄涵笙抿住嘴唇,她早该意识到这秘密是留不住的。只是她真的很不想再被抛弃,好不容易交了这么多朋友,好不容易给她的生命带来了曙光。就这么放弃,多少是有些不甘的。

也许她就是这样,天生异类吧。

须臾,黄涵笙深吸一口气,打算冲到雨中,跑去先把笔记本送去。熟料刚一抬脚跨步,她的胳膊就被一个人牢牢拽住了——

黄涵笙诧异转头,关语那张恬静温暖的脸就这么落入她的眼瞳中,将她的世界那番灰暗天空一下子转晴。

关语看着她,少焉,笑的更深了:“即便雨下的小…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被淋湿了也就不好看了哦。”

说着,她开启了手里的透明雨伞,打在了自己和黄涵笙的头上:“涵笙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吧~下次一定要记得拿伞啊。”

对于世界的屏障,就这么在黄涵笙的心里,砰一声碎了。薄雾散去,黄涵笙终于看清了这世间的繁花似锦、安和太平。白茫茫的一片有了颜色,有了为她绽放的五彩缤纷。

“……谢谢。”

雨跌进了尘埃里,跌的很温柔。雨伞上噼里啪啦响着雨点滴落的声音,好像很有节奏,能让人心间沉静。

笔记本成功送达,陈主任开会也没有迟到。两人迅速回到教室上课,自然也没有耽误课程。再到下课就是午饭的时间了。

这一次,关语特地去找了黄涵笙一起吃饭。饭桌上,关语说了一句让黄涵笙立刻坐立不安的话:

“……涵笙,其实那天你跟我说的头饰……实际上就是你的头发吧。”

这倒是像一句陈述。

黄涵笙是天生白化病患者,从小长着一头白发,眼睛也与平常人不同,是火红宝石那样颜色的。

小时候,在小伙伴的认知里,红瞳白发那就是魔女,是妖怪,是怪胎…虽说是童言无忌,但对于黄涵笙来说,就是一种负担和歧视:

“哇!大家快看!怪物又来喽~”

“妈呀!她看我了!我要倒霉了!要厄运缠身了!”

“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她的眼睛就像在流血一样好吓人……”

于是黄涵笙的同年基本没什么快乐可言。别人的同年都是糖,只有她的童年都是刀。

渐渐的,她开始羡慕那些拥有一头黑发的人,那些人看起来多美,多正常…只有自己,在茫茫人海中,她找了很多年,可就是没找到与她一样,是白发红瞳的人。

自己就是另类了。

上了小学,她也发现自己的发色会遭到歧视。但她又不敢去染发,因为她怕染发店的人也会像他们一样,嘲笑自己是个另类。

于是她就让父母在家里囤黑色染料,染上之后的确能让她看起来跟普通人一样,但是一刮了风淋了雨就会飞快褪色。

黄涵笙认命:大不了自己在下雨天的时候不出去就是了。

那时候雨季泛滥,隔几天就会下一场大雨,一下也是好几天。除了上学时候,黄涵笙就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在家无聊怎么办?看小说,看漫画,总有消遣的办法。

之后,黄涵笙就迷恋上了小说和漫画里的情节和角色。明明在漫画里也有白发红瞳的女孩子,为什么她就那么招人喜欢,而自己却不是?

黄涵笙一直没想明白。

还是因为一场大雨,在学校里突如其来的大雨。上体育课时,体育老师让他们赶紧回教室,黄涵笙跑得再快也没什么用,到底是被大雨洗礼了。

然后,她雪白的校服上就遍布了黑色。在老师眼中,在同学们眼中,在好朋友眼中,自己的头发也在一点一点变得发白。

自从那天,全校的学生都知道黄涵笙的这个秘密了。

同学知道这件事嗤之以鼻;好朋友知道这件事觉得自己是怪胎而跟自己绝交;就连老师也对此不理不睬。黄涵笙就好像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她想倾诉,可又能找谁?

她的课桌上,也开始出现了“怪物”“病了就滚回家去,别传染给我们”“快滚”“不要再来污染空气啦求求啦”之类的嘲讽话语。黄涵笙没有吵闹,没有哭喊,她只是坐下来拿出一块手帕,静静的在全班的嘁嘁喳喳之下,把那些污言秽语擦干净。

也是个雨天,黄涵笙打着伞回家,在路边,她发现了一团湿漉漉、白花花的小东西。

黄涵笙仔细一看:是一只小鸽子,看样子才出生不久。

也许是太小了,它的父母觉得它活不了多久,就从鸟巢里把它挤了下去。黄涵笙小心翼翼的捧起它,小鸽子奄奄一息,却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个还未看够的时间,急促呼吸着。

黄涵笙摸了摸它的小翅膀,苦笑:

“……你也没人在意啊。”

你我都是被排挤,没有人在意。那不如就做个伴吧。

黄涵笙的父母只管她学习好坏,其他管的并不严。对于养小鸽子这个事,父母自然是同意的。黄涵笙弄了点温水给它清洗干净,找了一张小手帕包住它,又做了一个小窝。

那天晚上,她就梦到了自己救下的这只小鸽子在她身边飞了几圈,叫了几声,然后她就醒了。

醒来之后,黄涵笙发现自己可以听明白小鸽子说的是什么了。

“没想到你这个小东西还蛮有灵性的。”

“咕咕(那是)。”

“给你取个名字吧,看你白白的软软的,糯米团怎么样?”

“?……咕(好)。”

糯米团一天天长大,它知道黄涵笙是个宅女,于是平时都是它帮着黄涵笙出门的。比如去书店给她买小说或者漫画;去奶茶店给她买奶茶;去楼下帮她拿外卖……很多很多,基本都是糯米团帮忙。

黄涵笙也没有让它白干,事后会给糯米团一些奖励,然后让糯米团陪自己一起看漫画。

“哇哇哇这个男主好帅!哇太帅了!”

“我怎么觉得一般?……”

“哎呀你是鸟,你不懂人类的审美……哇这个眼神太帅了!”

“……我咋觉得这些人长得都一个样?”

“都说了你不懂啦。”

“……”

小学和初中,即使别人再看她不顺眼,也有糯米团陪着她。黄涵笙终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多了一点色彩,其他人再怎么说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有糯米团就够了呀。

高中依旧是逃不过自己的秘密被人揭穿的残酷事实,可黄涵笙也习惯了,她是级部前二十的学生,其他人看她不爽,却并不敢对她做些什么。直到接近高考这段时间,班上几个女混混趁黄涵笙不在而捉住了糯米团,要不是后来黄涵笙及时赶到,糯米团还真能死在那几个女混混的手里。

黄涵笙打心眼里的怒火越烧越旺,最终,她扬起手臂狠狠朝那个女混混老大的脸上扇了一耳光。

“居然敢打我?!你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你全家都是贱人。”

好在这时候老师到场,几个女混混仗着自己家里官大有钱,添油加醋把所有的罪责全部施加到黄涵笙身上。这样家庭的孩子,父母肯定不希望她们受一点委屈,索性到了学校大闹了一场。

最后,以黄涵笙退学的事情收了尾。

黄涵笙毕竟名次靠前,如果就这么退学还是太可惜。于是学校就算是网开一面,将退学安排成了转学。

如此,黄涵笙就在离高考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候,转学到了冬寒墨……

…………

“原来是这样……”关语有些怜惜的咬着筷子头,“可是你明明不能在雨中长时间逗留,为什么还是决定冒着被朋友背叛的风险,去送笔记本呢?”

黄涵笙苦笑了一下:“我又不是真矫情。背叛就背叛呗,反正也习惯了。”

“……这可不能习惯。”关语方下筷子。她听黄涵笙说了这么久,心中只是更加难过,根本没心思再吃饭,“涵笙,我觉得你没有必要逃避。上天给予你不一样的样貌,是想让你有与众不同的生活,而不是让你以这种不一样的样貌去自卑。”

“这难道不是一种福气吗?你不觉得自己其实是上天垂怜的仙女,然后让你与众不同?”

黄涵笙敢发誓,这么多年,她还是头一回听到别人这么形容自己。但她还是有些不敢面对:“自己觉得有什么用呢?别人不这样觉得……”

“只有自己得不到的才会去贬低鄙视看不起。不要去听别人说什么,毕竟别人贬低你,或者是说欺负你的话,那就是别人得不到而嫉妒你呗。”关语还是很有耐心的跟黄涵笙解释这一切,解释这世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美,“自卑只是逃避现实问题的一个行为而已,你既然知道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的,为什么不去换一个自己面对自己?”

“涵笙,你既然这么与众不同,那就过出与众不同的人生。你也不是为别人而活的,对吧?”关语双手交叉抵住自己下颌,笑靥如花,“再说,现在有些人还想把头发染成白色的呢,都是为了好看。你天生一副好皮囊,即使是白发也很好看啊。”

破晓的光斩断心中天日,破出一道深深的光痕。前途本来就一片光明,又为什么要因为一些没有必要的原因,亲手斩断这为自己开辟的一条道路。

黄涵笙记忆深处的冰晶开始破碎,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她好像看到眼前的事物唰一下变了。这些场景,这些对话,这些声音…都是那么的熟悉:

“唉,老喽,头发都白了。”

“白了又怎样?显得更有威风。”

“呦,云长头一次说话好听点哈,难得难得。”

“……”

又是一年桃花满天,两位将军的关系也慢慢变得缓和了。

那天晚上,黄涵笙想了很久。

关语的话一直在她脑海中徘徊,零零碎碎的、莫名其妙的回忆又一阵一阵的在她脑海中迸发。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穿着绿衣的人,手持大刀骑在马上,在荆州门前冲自己大喊:

“等局势稳定了,一定找您喝茶!!您等我!!!”

那个人是谁?黄涵笙看不清楚。她只感觉很熟悉,也很惋惜。好像就在自己身边。

这几天,黄涵笙也因为关语那番话鼓足了勇气,和班级的同学熟络。很快,班上同学便被她友好的性格吸引,黄涵笙身边也多了朋友。

“涵笙看过这个月的校刊了吗?爱死了有没有?”

“涵笙能不能过来翻译一下这些鸟在聊什么?”

“哇啊我就知道!这个小发卡好适合你!呜呜呜美女就是好啊戴什么都好看!”

“涵笙这道题怎么做?快来救我!”

冬寒墨的学生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相处呢……黄涵笙默默的想,果然每个学校的校风都是不同的吧。但她好像还是没有勇气去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她说不准,冬寒墨的好朋友知道了真相之后,还会和自己做朋友吗?

“白发真的超美好吗!涵笙你不用怕,以后谁要是敢说你异类,我第一个揍他!”张绯也这样劝过黄涵笙,在她犹如阳光一般的笑容里,黄涵笙似乎觉得,她是时候敞开幽暗的天窗了。

晚上,黄涵笙洗完澡之后便睡觉休息,结果到了第二天,她发现自己的黑色染料用光了!

完了,离早读还有三十分钟,减去穿衣和早饭的时间,她也没空去再买回来黑色染料。

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头发洁白如雪,眼睛也没戴美瞳,红宝石一样的颜色浸染在眼中,犹如血光。

“你活着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爱你的人。而不是为了那些看不起你、不理解你、对你不好的人。不用怕,做自己就好。”

关语这些天的开导也想游龙一样自耳畔回响。这种感觉就像清晨挂在叶子上的露珠,清新脱俗,干净泠落。

迟早有一天,这个秘密会暴露。那为何不尝试换种方式,以新的形态展现出不一样的自己?

黄涵笙攥了攥双手,最终她决定赌一把。她就这么按照原本的相貌示人,赌朋友们不会嘲笑她,会继续和她好。

事实上,她在迈入学校的时候是受着万人瞩目的。真的就像漫画里走出来一样,宛若瀑布般的白发在身后披着,被春风爱怜到久久不离。

这个早读,并没有人来问她,大家都直了眼睛一样看着黄涵笙。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些人的眼睛里要么是惊讶要么是羡慕。

早读结束的课间,同学终于找到机会一拥而上,黄涵笙一开始还吓了一跳,害怕被他们嘲笑而不敢看大家的眼睛。结果其中一个女同学开了口之后,她愣住了:

“涵笙你昨天去染发了吗?好好看!”

“晚自习之后那么晚,不可能去染发吧?再说我们涵笙可是好学生,才不会去染发!”

“难道这是你原本的发色吗?”

黄涵笙被她们围着,连着好几个问题让她不知道回答哪一个。就在不知所措之时,一个人突然过来,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这当然是涵笙原本的发色啦!怎么样?羡慕了嘛?”

黄涵笙听得出来,这是关语。

“当然羡慕!就像女主角一样!涵笙你不够意思哦,只告诉小语不告诉我们!”

张绯也窜出来:“不只是小语姐知道哦!我也知道!刘备和香香也知道对不对?”

“啊~涵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就是说啊,现在才知道我们身边一直有一个白发小姐姐!”

“之前的黑发原来是染的吗?不告诉我们是不是有原因啊?”

“呜呜呜我不管我要给涵笙编头发!”

“多好看的白色!像雪一样!以后别染黑了好不好,涵笙还是白发好看!”

“一只小白涵笙get√~”

……

曾经我也想过,有没有可能有一天,身边的伙伴即使看到了我真实的一面,不会嫌弃我,只会更加喜欢我。

这是个幻想,后来变成了愿望,变成了希望,最后又变成了奢望。

我是正常人,我也希望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我也希望得到伙伴的关怀。可是那些年的冷嘲热讽,让我慢慢学会了逃避,学会了孤独。

我在时间的长河中尝尽了耻笑,我在艰苦的岁月中踏遍了荆棘。我不知道甜是什么滋味我不知道停下来歇一歇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要是慢下来,就会再次被打上异类的标签。直到——

直到那个下午,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对我笑,问我要不要交个朋友。我发现,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对我另眼相看。我发现,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用原来的相貌对待别人。

奢望,还是变成了现实。

【黄涵笙前世心节率破解80%,今生心节率破解100%】

“嗒嗒——”结束了一上午的课程,黄涵笙面带微笑,漫步移动到关语的后面:“……哎呀,小红脸收拾的好慢哦。”

关语的嘴角忽而抽搐了。

张绯在旁边眨眨眼,须臾大喜唤道:“忠叔……呸,笙姐!”

“哎呀翼德真友好,像以前一样。”黄涵笙拍拍张绯的肩膀,瞄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关语,压抑自己心中天花乱坠的笑意,道,“云长别自闭,来来来说说话,一千八百多年没见了——”

“谁自闭啊你个老东西!”关语和颜悦色的冲黄涵笙一笑,还没说下一句话就让黄涵笙的边“抹眼泪”边诉苦打断,“唉,云长说话这么绝情,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办你说是吧翼德——”

关语:“……”

张绯沉默半晌,退了一步就要跑:“…………我去食堂找大哥了你们慢慢聊哈告辞……”

于是在张绯离开了之后的教室一片尴尬。

“……算啦,不气你了。一把老骨头真要打起来可打不过你咧。”黄涵笙一想起来前世,这性格就让关语又熟悉又无语。本来好好的一个妹子,多温柔多水灵,这么就偏偏是那老东西的转世……

黄涵笙转身便去要食堂,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关语一句说的很别扭的话:

“……笙…姐。”

黄涵笙驻足,好像对这个称呼有些无奈:“怎么?”

“……麦城蛋糕店,我新进了一批茶。桐柏茶。”关语已经将课本收拾好,看着黄涵笙的背影,对之前的食言总有点过意不去,“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我陪你喝茶。”

咱们说好了的。

黄涵笙没有转身,就这么在关语的视线里一动不动。少焉,关语好像看到她的身子松了松,一阵微微的轻笑涌入关羽的耳朵:

“……哈哈,好啊。”

【黄涵笙前世今生心节率破解100%,名将黄忠记忆恢复,恭喜入主三国】

“茶水我来煮,不准嫌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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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升篇完结!!!!(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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