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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知己

生生世世唯亮瑜

“你们几个好慢啊,就等你们了。”张昭靠在桥上哈着白气,领子被寒风吹开,不由得裹了回来,“知不知道我一个东吴的周围全是魏蜀有多尴尬?体谅体谅我,快点来不行?”

孙尚香叹了一口气:“抱歉抱歉,路上因为死老哥和死周瑜耽误了一会,这俩人整天就知道乱跑。”

“其实这真不关我的事,伯符找揍也不是一天两天,谁知道这次他逃我追结果迷路了?”周瑜咽下糖葫芦恨不得再往孙策腰上踹一脚。曹阿瞒接过孙权递上来的两杯奶茶,顺手给了郭嘉一杯,“真是一个敢骂一个敢揍,东吴人太勇了以后得离你们远点,省的一拳把我送去西天。”

孙权一边分奶茶一边反驳:“哪有那么夸张啊!”

与此同时的孙策将喝完的奶茶杯丢进了垃圾箱,好像一个什么事物晃晃刺了他满眼,他赶紧把周瑜拉过来一起有福同享:“小鱼儿你看你看——”

“啧你轻点扯我衣服!”周瑜顺着孙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长发飘柔肤白貌美的女孩子,正和朋友走在街上谈笑风生。孙策嘻嘻一笑问道,“怎么样?你觉得这个妹纸长得好不好看?”

周瑜很认真的打量了一会,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诸葛亮正在默默凝视他:“你别说,是挺好看的,不过没我好看。”

孙策眯起眼睛来提醒道:“喂喂喂注意性别!”

“性别怎么了?你不是说我是周家小公主吗?”周瑜撸下来最后一块糖葫芦,将签子扔到垃圾箱里去。灵机一动打算趁机恶心一下孙策,索性夹着嗓子打趣他,“怎么?现在不觉得我是公主了?伯、符、哥、哥~”

这四个字一出,张昭没崩住“噗”一声差点喷了刘备一脸奶茶,孙策直接脸色煞白一本正经连连后退:“我不认识你。”

孙权也一脸煞白:“公瑾你他妈真是个男人?”

“……什么嘛,平时伯符在你们面前犯骚也没见你们这么大反应。”周瑜咳嗽两声回归正常声线,下一刻被诸葛亮给牢牢牵住了手腕,耳畔也回响起他和颜悦色的声音,“好了别闹了花灯会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欸孔明你走慢点?……”周瑜很疑惑差点没跟上诸葛亮的步伐,就这么被他牵着走,越走越快。郭嘉在后边跟曹阿瞒神同步的吸了一口奶茶,又神同步一起咂舌叹息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

诸葛亮,你要不改名吧,改成木头亮吧。

由于时间还未到,花灯会上的人不是很多,不过卖东西的小摊子已经摆起来,货架两边的支柱上都会缠绕一些小彩灯,照亮了周身草木,照亮了行人的眼眸。

诸葛亮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拉着周瑜走了好远,心思繁重,没有注意到周瑜一直在唤他的名字。握的好紧,周瑜甩不开他,由温和渐渐变成了抓狂:

“孔明?孔明你走慢点,我看不到主公他们了……”

“孔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孔明?”

“孔明!你在想什么?!停下!”

“诸葛亮!!”

这一喊,不免周围有些行人纷纷看过去,还以为小两口吵架了等着吃瓜看戏,仔细看才发现这是两个男人。不过兄弟吵架挺稀奇,于是就有人又问小吃街老板要了一盘瓜子。

诸葛亮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神色慌张的看着周瑜一双深邃不已的眼瞳,不禁道:“什么?怎么了?我们这是走到哪里了?……”

“……这句话还给你。”周瑜虽然有些生气,却没有挣脱开诸葛亮的手,一本正经的朝后指了指,挑起一边眉毛说,“诸葛亮你刚刚魂不守舍的是怎么回事?走这么快赶着去投胎?”

“我……”诸葛亮咬了咬下唇,回想方才一时冲动,不过真的是受不了了才拉着周瑜离开。想想看,自己可能是又羡慕起来他和孙策的感情了,凭什么明明自己认识周瑜的时间比谁都要早,周瑜对待自己却比谁都要生疏那么一点。

诸葛亮很不甘心。

“……公瑾,抱歉。”可是现在他只能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咽下去,心里有那么多话想要对周瑜说出来,可惜到了嘴边又消散的像是一张白纸。诸葛亮缓缓松开了手,“我不该走这么快的。”

周瑜悄悄揉了揉手腕,仔细瞧着诸葛亮的神情,似乎能从其中看出一丝委屈:“孔明,你没事吧?谁欺负你了吗?”

诸葛亮身体一僵:“……没有。”

“撒谎。”周瑜把胳膊抱起来,根本不信,“你我相处这么多年,你是什么心情我还能看不出?快说,他真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诸葛亮哭笑不得,把自己委屈成这样的不就是周瑜你吗?说来好笑,周瑜总不能自己打自己吧。

真要较真的话,打自己也是打,那诸葛亮可舍不得。

“好啦,瞎猜什么呢。没事都被你猜出事来了。”诸葛亮挤出一抹笑,在周瑜的额间点了一点,“放心,这世上能欺负我的还真没几个……不过现在我们好像迷路了,我打电话给主公问问他们在哪吧……”

诸葛亮刚要拿手机周瑜就止住了他:“别了,回去又要挨孙尚香一顿骂,我可不想让你也被她指指点点的。”

“那……”诸葛亮的手似乎颤了一下,连着他的身体也在一起发颤。周瑜回了诸葛亮一个笑,梨涡深深的,看起来很可爱,“先转转呗,反正这里这么小,运气好就碰到了。”

“孔明,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喽,我们走吧?”

诸葛亮竟然觉得周瑜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加重了,自己的瞳孔在看周瑜的时候总是悄然扩张一点,神不知鬼不觉,就连他本人也从未注意到。

灯光从周瑜的光滑白皙脸庞上流淌下来一般,将他的眸色衬得更加明艳。看的诸葛亮仿佛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好。”

算了,现在委屈就委屈点吧,等以后坦白从宽,可不能这么容易就饶过他,得一一补回来。

从一开始,周瑜就感觉诸葛亮的声音有些颤抖,心想是不是大冷天被寒风冻的,二话不说将自己朱红颜色的围巾解下来往诸葛亮脖子上一套:“既然冷的话为什么出门不多穿点?瞧你在这冻得打哆嗦。”

“什……?”诸葛亮并不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周瑜的脑回路,“……没事我寒性不冷的,公瑾你戴回去,别着凉——”

“停停停停停,我还火性呢我怕啥冷。”此时周瑜已经给诸葛亮戴好了围巾,还心有余悸的补了一句,“不许摘,听见没有?摘了的话再也不理你了。”

诸葛亮立刻把要将围巾摘下来给周瑜重新戴上的手放下。

“嗯……果然。”周瑜退了一步认真打量起来,“我家小明亮就是戴什么颜色的围巾都好看~走吧,那边好像有卖棉花糖的哎,哇还有烤鱼!闻起来好香!……”

周瑜后边说了什么诸葛亮没有听清,他的脑海中一直回荡周瑜的第一句话,不禁抬手攥了攥他鲜红色的围巾。每一寸都是周瑜暖绵的温度,诸葛亮含着笑意的眼睛里也都是周瑜映出的影子。

光是刚才的一瞬间,诸葛亮就觉得好幸福好幸福……

花灯会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人也变得多了,周瑜一直牵着诸葛亮的手腕以免他走丢。今日的夜空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深邃,花草也被灯光稀释的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夺目。这次的花灯会范围都包括到了清璃桥,好多情侣都在这里放暖色的孔明灯,欢声笑语接连不断。

“刚刚那家店铺卖的烤鱼超好吃对不对?烤的连骨头都好脆!”周瑜几乎要将所有开心的事全讲给诸葛亮听,诸葛亮也很有耐心的听他说的每一句话,“还有旁边卖的棉花糖,好软好绵!就是太甜了,害我喝了好多水……”

“是有些甜了,下次我带你去另一家棉花糖铺,保证甜而不腻。”诸葛亮笑着揉了揉周瑜头顶乌发,好像摸到了两只立马竖起来的猫耳朵,毛茸茸软绵绵的。周瑜激动抬起了笑脸,甜蜜可爱的面容也一下子击中诸葛亮早就按捺不住的心脏,“真的嘛?那到时候我要买好多!……哇孔明我看到了什么!”

周瑜真的好像一个刚接触世界的小孩子,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仿佛什么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新鲜事物。这一次他牵着诸葛亮的手跑到前边的面具摊,仔细对比之后拿下来一个Q版咸蛋超人的面具往脸上一戴,顺手冲诸葛亮比了个耶。

诸葛亮忍不住噗嗤笑的很开心,耳畔还响起周瑜自信的音色:“怎么样?我是不是已经帅出天际了?”

这句话说完他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一边照一边自我欣赏的撩头发:“哦我亲爱的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嗯没错当然是我,算你这镜子有眼光。”

诸葛亮笑的更开心了,将眼角笑出来的泪珠拭去,没有注意到周瑜已经走到他身边,将镜子摆在他面前继续演:“哦亲爱的魔镜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谁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人?……没错是诸葛亮!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镜子。”

“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呀。”诸葛亮趁着周瑜把面具摘下来之后,捏了捏他软软的脸颊,语气温柔沉稳,“童话故事看多了都会改编了?公瑾若不去当编辑真是可惜了。”

周瑜俏皮眨过一支眼,摊手嘻嘻笑着说道:“我姐从小就给我灌输这些公主女王的故事,深受其害的最好例子就是我。孔明你等着我也给你挑一个面具看看~”

诸葛亮无奈叹了口气,好像明白了周瑜的乐趣是什么。

在花灯会上,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买东西,不管有用没用,自己高兴最重要,这些充满欢声笑语的回忆或许是整晚最治愈的事物。

夜色渐渐深了,花灯会也越来越热闹。有几家铺子开始摆起了游戏,有猜谜的,有测默契度的,还有测情侣感情的……周瑜已经对猜谜失去了兴趣,这次他打算试一下默契度。

很巧,今年的默契摊跟三国有关。

题目让人非常不理解,根据三国的蜀汉丞相和东吴的大都督来写四句押韵诗,两个人为一组,一人写一句来测试默契。哪一组写的最押韵,哪一组就获胜,从而得到礼品。

在场各位纷纷咂舌,这蜀汉丞相还好点,还要结合东吴大都督?周瑜?这不是搞笑呢?

有几人情不自禁在后边念叨:“周瑜不是被诸葛亮气死的吗?这是要写啥?”

“肯定是写诸葛亮多威风然后周瑜多小气的诗!哎咱俩试试吧你写诸葛亮我写周瑜。”

“可以可以。”

此时的周瑜已经气到和颜悦色强颜欢笑了,要不是诸葛亮反手也握住了他的手腕,周瑜还真能上去就给他们一拳。

“可恶,老子要是真这么能气死还当什么江东大都督。”周瑜忍不了了两眼冒火似的,“孔明,咱俩上去写,这第一我要定了!”

诸葛亮一边安抚周瑜一边点头答应:“好好好我陪你去,你先冷静一下别冲动……”

铺子两旁挂着的红灯笼异常闪烁,给周瑜的眼眸递上一些红色的光。束发像是流水瀑布般自他的肩窝处流淌下来,被灯火映出一层柔色。

两人拥有一张卡片,由诸葛亮写第一句。别人都开始动笔了只有他还在思考,周瑜并不急,只是很耐心的等待诸葛亮的第一句诗。

半晌,在诸葛亮的笔尖,慢慢淌出这样的七个字:

【亮持羽扇念公瑾】

周围有很多人凑上去看,别的队伍都是写什么丞相多伟大奉献都督多小肚鸡肠,只有诸葛亮这样别具一格,让旁人心里感到些诧异。

周瑜接过笔来,看着这一句笑了笑,又补充上第二句:

【瑜抚琴弦唤孔明】

接下来可就好写多了,题目里明确了蜀汉和东吴肯定是有用的。很快,剩下的两句马上出现在这张红色花纹的卡片上:

【蜀地桃颜胜似血】

【江东糖球拟红灯】

写完放笔,抬眸相视,宛如当年彼此知己会心一笑,宛如当年共同携手齐心破曹,宛如当年雪夜竹亭双剑交措,宛如当年桃花树下信笺泛白……

一千八百多年的默契,岂是旁人二三十年可以比得过的。

这四句诗的确算是几组人当中最特别的,“叹为观止”的周遭人士都挤上来看。百忙之中,主持人便将一等礼品交给两人,也很感谢他们参加这次活动。

人群很挤不透风,周瑜怕诸葛亮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便拉着他往清璃桥的方向走。

清璃桥下的江水已经浮现好多花灯,颜色一致也很好看。周瑜扶在桥上慢慢拆开礼品盒往里瞧,大为震惊。

先不说这惊喜的礼品盒里有两个玩偶,最激动人心的是这两个玩偶跟诸葛亮和周瑜的前世竟然如此神似!细节到衣服款式都差不多!

“我的天啊居然是长发的孔明!”周瑜把诸葛玩偶抱在怀里,戳了戳它的脸蛋,软绵绵的好舒服,“这礼品值了,哇孔明你好可爱哈哈哈!我决定今晚抱着他睡觉!”

诸葛亮的脸色一红,心里羞得埋怨周瑜说话不矜持一点。

“……咳,公瑾也很可爱啊,你看。”诸葛亮强装镇定的从盒子里将公瑾玩偶抱出来,在周瑜面前晃了晃,谁知道周瑜立刻瞧不起自己似的继续撸诸葛玩偶,“啥也不是,还没我家的可爱,你说是吧小明亮?”

这句话是对他手里的玩偶说的。一边说一边将诸葛玩偶举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诸葛亮怀里抱紧公瑾玩偶上去在周瑜的鼻梁上勾了一下,说:“没见过像你自己贬低自己的。”

“现在你就见到啦~”周瑜朝诸葛亮吐吐舌头,顷刻间,诸葛亮似乎想起来今夜花灯会的主要目的。

“……公瑾。”语气蓦然变得沉淀下去,让周瑜心生奇怪。诸葛亮放下公瑾玩偶,眉眼弯弯,漾起一番以前从未见过的温柔,“我其实有东西要送给你,你先闭上眼睛好不好?”

“?好神秘,让我猜猜是啥。”周瑜顺其阖上眼眸,等待诸葛亮的回答,“是名著书吗?”

“不是。”

“是练习册吗?”

“……不是。”

“那就是文具!”

诸葛亮很不理解的绕道周瑜身后,缓缓的,将赠物给周瑜带上:“……睁开眼睛吧,你怎么会想到这些东西?”

“难道不是吗?……”周瑜只觉得锁骨下方一阵凉意,触摸一看,才知道是一个红艳艳的玉坠。

这玉坠好生漂亮,外表被一圈金色花纹装饰着,珠光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红色像是波涛河流镶嵌其中,光明璀璨,光滑的好像红宝石。

带上之后,不知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周瑜的心脏好像骤停一拍,抬眸而问:“孔明你这……好贵重的样子,花了不少钱吧?我不能收……”

“公瑾不收,是枉费我一番心意呢?”诸葛亮的话直接让周瑜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不过钱的问题公瑾不必挂心,玉坠缘由,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砰——”

瞬间,一朵朵五颜六色的花开上了夜空,涤荡两人眼中无数星河,也涤荡两人心中彼此不知的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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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亮:这个玉坠有秘密,大家可以猜一猜

嘟嘟:我好像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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