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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尚香 4

生生世世唯亮瑜

好在孙尚香事前跟孙权说过,她会去常去的那家冰淇淋店坐会,大家也就稍稍安心。周瑜回家冲了个凉,不知不觉回忆起早上在江东公园的一次意外,让他的脸颊在羞红的同时还隐隐发烫。

周瑜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浴室的大镜子前,热腾腾的水汽把光滑的镜面蒙住了大半,却依然可以看见他轮廓分明的身体。

他抬手胡乱抹了抹镜子上的水汽,镜子里立刻清晰的显现出周瑜还在发红的脸颊。视线老是不受控制的在自己的嘴唇上转悠,记忆中柔软的,像是果冻一般依旧在周瑜的唇边弥漫。诸葛亮如琉璃般清冷的瞳珠,好像在那一刻变得火烫,变得依恋起来……

他倒是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神情的诸葛亮,虽然转瞬即逝,但依旧能感觉到他有一丝留恋和享受……周瑜情不自禁抿了抿唇,他看了一会镜子里的自己,心生杂念的喃喃:“……孔明那反应…应该也是第一次吧……”

不知道为什么,周瑜越想嘴角上扬的越厉害,他羞的捂起脸来内心挣扎了好一会,不停安慰自己:

“淡定淡定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的不要慌不要慌……”

实际上怎么可能不慌!

看来今天晚上得喝杯热牛奶再睡了……周瑜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呆滞的把吹风机插好电之后默默吹头发……

也不知道孔明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害臊的不行?周瑜不经意间暗自发笑,如果真是那样可太好玩了。

十分钟之后,周瑜放下吹风机,套上了休闲装若无其事的刚走出浴室,就被周尚安给悄悄地叫到了书房。

周瑜一脸疑惑的接过来周尚安给他倒的一杯水,问:“……姐,你要是有什么话直说?”

“……”周尚安深吸了一口气,须臾,摆摆手示意让周瑜坐下,确定好书房门关紧了之后才回答他,“……小瑜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噗!”这句话把正在喝水的周瑜一个好呛,“咳咳咳……谁谈恋爱了?!有病吧我靠,你听谁说的?”

周尚安也不反驳,面无表情的靠在门上打开手机,翻了几页后,屏幕朝周瑜方向一转:

哦原来是张昭给她发的一张白天他和诸葛亮在公园的一张照片啊……

……啊?!

周瑜顿时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脸色又蓦然红了起来,他还真没想到张昭这货真能给他姐发这个!恼羞成怒的他想去抢周尚安的手机:“我不是!我没有!姐你听我解释,这是意外!纯属意外!”

“……啧,这么激动做什么?你就是真谈恋爱了我也拿不了你怎么样。”周尚安收回手机把照片放大,“这个人是诸葛亮对不?长得真好看。豁,这姿势也不错,不过小瑜啊你为什么是在下边的那个?”

“……姐姐你别说了我求你了…我俩感情很纯洁的……”周瑜欲哭无泪的捂住脸,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这么多年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眼睛一闭就过去了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周尚安笑着耸耸肩,朝周瑜的方向走进:“好吧,不说就不说。过来,我在网上看到了一种新造型,拿你做实验了。”

周瑜抗议:“我不!凭什么啊,你头发不也是长的吗?”

周尚安冷笑:“不答应我的话,我就把照片给爸爸妈妈看喽~”

周瑜:“……”

于是在周瑜咬牙切齿内心挣扎了好一会之后只好坐下欲哭无泪的让周尚安摆弄他的头发……

孙尚香在奶茶店坐了一下午,周围有一家很有名的烧烤店,透过窗子,能看到陆陆续续的人在外边的桌子前坐下点菜。孙尚香还不太想回家,便打算在外边解决晚餐。

回到孙家之后,她似乎更加依赖孙权,什么事都要给孙权说一下。今晚也是一样,给烧烤店拍了一张照给孙权发了过去,说明可能要在这里待到晚上。不料这次的信息回的很快,再次打开手机才发现,她将信息发给了孙策。

孙尚香:(图片)

孙尚香:哥,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在外边解决

孙策:行,到时候你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信息已经回了,要撤回也来不及了。孙尚香揉了揉太阳穴,埋怨自己为什么眼瞎看成了孙策。

她心里是辗转反侧的,本来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这段时间孙策对自己还挺好的……犹豫片刻,将自己消息栏里的“不用了”删除,改成了“好”。

或许周瑜说的对,兄妹之间哪有隔夜仇……

孙尚香抿了抿唇,出了奶茶店去了烧烤摊。夜深露重,月光格外的明亮,把人间烟火气息照耀的无比通透。孙尚香随便要了几个菜,打算叫几个朋友来一起分享。很不幸,她通讯录里的人几乎都没有时间,孙尚香也就很不理解:正放假呢大家都这么忙吗?

孙尚香是这些来吃烧烤里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再加上白皙美丽的外表,也就让旁边一些无业游民起了欢心……孙尚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默默的坐在她的位置上,等到烧烤上齐了就开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烧烤生活。

孙权也不止一次跟她说过,有什么事就大大方方的都说出来,不要一直僵着,也许里边有什么误会呢?

她是想的,毕竟孙策现在根本不是孙尚香心里那般不尽人意。所以她决定今天晚上等孙策来接她的时候就把话说清楚,是明是暗终见分晓。

孙尚香很规矩的把烧烤签丢到了篓子里去,再拿起一根来,记忆如同浮云般,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尚香你等一下,我这快要烤好喽~烤完了第一个给你吃好不好?”

那个少年的声音好熟悉,好温暖,却渐行渐远,让孙尚香忍不住要去抓住那个身影,竟然扑了一场空。

孙尚香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幻觉,不禁自己喃喃:“今晚得早点睡了…都出现幻觉了……”

晚餐过后,孙尚香快步上前付了账,很自然的给孙策发了消息。伴随着想要快点跟孙策说清的态度,孙尚香决定自己也往家走,好缩短一下路程。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和她一块在旁边吃烧烤的几个无业游民看中了她一个人走,也悄悄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夜色渐深,在孙尚香看到孙策发来“好”的消息时,是有点开心的。现在太晚了,自己走在渺无人烟的街道上还是有点怕。就想要回到烧烤摊等孙策来,不料,她看见了身后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少女的心思纯洁也通透,孙尚香一眼就看出来那几个男人眼神里色眯眯的,不觉深吸一口气。夜空疏疏几颗星,风浪如同饕餮吞吃的声音,白天的汪洋大海,这时候全消化在更广大的昏夜里。

孙尚香本就聪慧,她知道这时候要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惜夜深人静的,大街上基本没什么人,许多店也关了门。

这时候身后的男人也察觉到她是想跑,加快步伐边走边唤道:“小妞别跑啊,哥哥来请你喝酒怎么样?”

孙尚香顿时觉得心里头反胃,肮脏又龌龊的声音一直在背后出现,怎么也甩不掉。

她迈开腿在街上跑,身后的男人像是吸盘一样紧追不舍的。最终把孙尚香给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这四周都是墙壁,还有些杂物。孙尚香心脏砰砰直跳,无助的想要给孙策打电话,只可惜此时的手机已经被折腾的没电了。

“离我远点!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孙尚香努力给自己壮胆子,这地方石头倒是不少,她在捡起来砸向男人的同时还被绊了一下,因为身体吓得颤抖,就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管你是谁?再厉害还能是总统的女儿不成?”男人里的老大笑呵呵着舔了舔嘴唇,目光一直不停的在孙尚香白皙的腿上游荡,“哎呦这妞带劲!哥几个一起上把她按倒怎么样?”

“大哥说好了啊,要我帮忙可以,最后得我先来!”

“行行行,你小子就这点心眼,我这当大哥的就只能要你们玩剩下的!”

孙尚香往后不停的移动,可无稽之谈,身后这么高大的一堵墙,她又能跑到哪里去?一想到这些男人的龌龊心思,就像是无数的虱子蚕虫爬上她的全身一般麻痒恶心,不知不觉眼泪涌出了眼眶。

救命啊……哥……

这时,她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张童真的笑脸,他牵着自己的手,眉眼弯弯,如同春花秋月。

“哥……”孙尚香哽咽着后退,“你在哪儿啊…哥…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见几个男人仿佛饿虎扑食的上来撕扯她的衣服,孙尚香似乎在无济于事的大声求救,泪水灌注了眼眶一次又一次,残破不堪,狼狈至极。

“哐当!”

随着一声惨叫,身旁的男人抱着头往一边倒去,原本要绝望的孙尚香浑身一愣,抬眸望去,视线里那高大的身影甚是熟悉,白皙的脸颊上,是焦急的,气喘吁吁的面容……

孙尚香瞬间哭的更大声了:“哥……!”

“尚香你别怕,先起来……”孙策一手举着棍子,一手去拉孙尚香的肩膀,可惜挣扎了两下孙尚香发现自己颤抖的根本起不来,“哥…我怕……”

“没事的没事的,那你在我身后别出来,剩下的交给哥就行。”看来孙策也是在去烧烤店的路上碰巧发现的这一幕,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敢这么欺负他妹妹,心里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这胡同里的杂物多,他也就随手抄起一截棍子往那帮混混的天灵盖上狠狠一打……

“哪个王八蛋敢打老子……兄弟们一起上!”混混老大咬牙切齿的瞪着对面孙策,让其他人在废物堆里找几个酒瓶,都说没有文化什么都不怕,孙策孙尚香作为商业贸易圈里有名的少爷小姐,这几个混混居然不认识,要是换做旁人早就灰溜溜的跑了。

孙策握紧了木棍,如果是前世他当然想怎么揍就怎么揍,可现在是法治社会,要是一不小心把他们给打死了怎么办……

真麻烦,打个架还要注意分寸……

“……行呵,一个个来,真怕小爷我力气没处使了?”孙策的武功在整个三国也是数一数二的,要不然哪里来的“江东小霸王”这一名号?“你看我今晚不把你们整个半残再送派出所去!”

孙尚香不知道孙策的前世如何,她现在很害怕他寡不敌众,不过刚刚危难之时,孙策的眼眸是那么慌张,心里一团希望还未落人渺茫。在广漠澎湃的黑暗深处,一点萤火似的自照着。将孙尚香心里的厚障壁给狠狠击破……

“敢欺负我妹妹,招打!”

此话一出,孙尚香的视线就漠然了。

回忆百叶窗在被缓缓打开,隆冬的季节,整个江东都被茫茫大雪覆盖,幼年的孙尚香天真又烂漫,跟孙策和孙权在自家院子里玩捉迷藏。说来也怪,这大雪天加上刮着的寒风,竟没有让小孩子们感到一点冷。到处跑到处跑,身体的热量不消反增。

孙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来回转悠抓孙权和孙尚香:“来喽来喽,你俩都跑哪去啦?警告一下可别上房顶啊。”

孙权和孙尚香都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可是躲在这大院子里,总有被抓住的时候。孙尚香灵机一动,趁着孙权不注意,悄悄的溜出了自家院子:外边的世界可大的很,这样子孙策不就抓不到啦!

孙尚香一路小跑着,阳光之下,她头一次看见这世界是这么有趣:阿母最喜欢去的那家首饰店,周瑜哥最喜欢吃的糖葫芦,阿兄一直爱去的小山坡,小猫雪儿每次常常停留的鱼干铺……

孙尚香蹦跶蹦跶,还在幻想孙策找不到她一脸疑惑的表情,不禁暗暗偷笑。头上两只白净如雪的毛绒球动啊动啊,时不时在铺子前好奇的停留。铺子老板见这小女孩长得漂亮,睫毛下一双欲眠似醉,含笑带梦的大眼睛甚是讨人喜欢,纷纷都会将自家买的食品分她一点。

孙尚香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有给就有还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杂货摊比她高一点点,孙尚香就踮起脚尖趴在上面,奶声奶气的娃娃音要把人给萌化似的:“我会付钱的!我阿父是潭州太守孙坚,您记下账,明天我一定带阿父来还钱!”

原本觉得这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女孩,结果让她这么一说,所以老板都被吓愣了。

还好还好刚刚没有出言不逊,这哪是小女孩啊,这简直是得捧在手心里的活祖宗啊!本来想推辞说不用还了,可是回过神来发现她早就跑没影了。要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活力都是这么旺盛哈……

渐渐的,孙尚香跑累了,胡同里一个大石头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孙尚香往上一坐,静静看着天边被夕阳稀释过的云彩……

现在孙策估计还没有找到自己,正着急呢吧?孙尚香两条小短腿从石头上耷拉下来,前后摇摆。

小孩子的感受是最准确的,天色的变暗让孙尚香感到一点害怕,她是个本分的孩子,到了时辰了就必须要回家了。孙尚香从石头上跳下来,噗啦噗啦衣服,打算回家之后好好笑话孙策一顿。谁知眼前的光被什么遮挡,孙尚香抬眸一瞧:几个富贵人家的子弟掐着腰站在孙尚香面前。

孙尚香没说话,想避开他们走,但是他们见孙尚香走哪就堵哪,最后孙尚香实在不理解了,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就你叫孙尚香?你哥是孙策?”其中一个富贵子弟的语气让孙尚香很不舒服,“是啊,有什么问题?”

“哼!兄弟们上!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

“大哥这不好吧……毕竟是孙家的我们惹不起……”

“一群怂货!就一个小丫头怕什么!她又不认识我们,打完了之后也没法跟她父母说!”

“……也是,最近孙策那家伙真是让人不爽,教训不了孙策,还能教训不了他妹妹?”

孙尚香是个机灵人,这一看就知道是孙策的手下败将,心里的火没出发泄,来找她出气来了。趁他们不注意,孙尚香转身就跑,虽然她从小就喜欢刀枪,但她毕竟是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一群男孩?

“啊!跑了!”

“愣着干嘛快追!”

这个世界没有路灯,孙尚香只觉得越跑越黑,最终在一个死胡同里绊住了脚步,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脚也被石头崴了一下,随即把她新年的新衣服染上尘灰。

还没等孙尚香爬起来,其中一个男孩就上去踹了她一脚,竟然还有一丝愉悦:“哈哈哈!有一天孙策的妹妹也会被我们揍!”

“干得漂亮,别让她跑了,今晚得好好教训她一下!”

“可别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哥!整天趾高气扬的,真是不爽!”

孙尚香撑着地面往后爬,委屈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淌,嘴里一直唤着孙策,哽咽连连:“你们走开!别碰我!……哥哥你快来啊…我害怕……”

“别哭喽,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你还指望你哥来救你啊?”

“找个石头把她嘴堵住,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孙尚香擦着眼泪哭的更大声了:“别过来!……哥!救命啊哥!你快来啊呜哇哇!……”

这帮富家子弟无视她,正想找一块石头塞到孙尚香嘴里去,补补逼近,让孙尚香也感受到了绝望……

“都给小爷滚开!!!”

千钧一发,孙策提着棍棒就往几人身上一打,慌乱之中,他冲到了孙尚香的旁边护住她:

“敢欺负我妹妹!招打!”

童年的阴影,是需要旁人来弥补的。孙尚香的记忆里,这个稚童的面容正与现实中,那个成熟的面孔融合,惹得孙尚香再次红了眼眶……

到最后啊,小女孩啜泣的趴在自家哥哥的背上,听着他不停安慰自己的话。月光下,自家哥哥牢牢背着小女孩走在回家的路上,让她的鼻尖也逐渐恢复正常。

“尚香乖,有哥哥在呢,不怕不怕……”

尚香,你只管往前走,什么时候走累了就停下,回头看一眼,哥哥永远在你身后保护你……

成千上万的记忆碎片在孙尚香的识海中汇聚重圆,消磨了她心里对孙策的最后一层隔膜,在那个被月光浸透的晚上,有温暖,有阿兄,还有家……

“呃!……”看着孙尚香在原地一动不动,其中一个混混还想打她的主意,孙策一下子就慌了神,一个没注意,酒瓶不偏不倚的打在了他的头上,把玻璃瓶给碎了一地。

孙尚香反应回来,她再也不怕了,站起来把欲要摔倒的孙策扶住:“哥!你怎么样!……”

“……没事儿,死不了。”孙策捂了捂脑袋冲她傻笑,他现在一心要护孙尚香的安全,疼痛莫名感受不到。混混们都被打的惨重,可还是有种团结就是力量的精神,酿跄站起来跃跃欲试。

孙策本以为还要再打,但是他在看到混混们身后的一个身影,刹时如同拨开乌云一般如释重负:“公瑾救我!”

周瑜的到来将这一战给发生了转折,接下来就相当于孙策带着孙尚香看打斗片拍摄现场一样。要是还能来一桶爆米花就更好了。

一战结束,周瑜撸起袖子来,二话没说就往其中一个混混身上踹了一脚,语气里伴随一点嘲笑:“猴子,你行不行的?就这么几个杂碎能把你打成这样?”

“要能打死我早打死了!这下手还要注意分寸!”孙策抹了一把脸,竟然抹了一手的鲜血,人当场傻愣在原地。孙尚香见此情景吓坏了,“周瑜哥,快叫救护车来!我哥流血了!……”

孙策笑着埋怨她:“……别了尚香救护车就不用了,我知道我剩的时间不多,公瑾,以后尚香就交给你了——”

周瑜一把打开孙策说后半句时握上来的手:“滚!死猴子你特么说话注意分寸!别整天死不死的,被韩剧洗脑了?”

孙策傻笑:“这不是为了给尚香一点氛围感嘛……”

孙尚香:“……”

在把孙策送到医院去之后,孙尚香仍然不放心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抱着膝盖吹着晚风,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周瑜上去询问了一番,看出来孙尚香已经彻底恢复的前世记忆,于是松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尚香,你哥他人直心不直,你离开的三个月以来,他几乎整天跟我唠叨。你看今天晚上你给他发消息把他乐呵的,都跟我在这嘚瑟了。”

说着,周瑜把聊天记录翻了出来,在孙尚香的眼前晃了晃:“所以,你这次可别再患得患失了昂。”

“……我知道了,周瑜哥。”孙尚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依旧抱着自己的膝盖,“我想起来我哥的好了,不过有些事情,是要当面问清楚的。”

好在孙策只是被酒瓶砸出了点血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医生给他把额头缠了一圈绷带之后,又做了一番休整就可以离开了。

在街道的长椅上,孙尚香跟孙策吐露了所有的心声,孙策用心听着,时不时的问一两句。最后把孙尚香给问懵了:“……所以,那天你跟周瑜在花园里说的并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是于家二小姐!感情你还真是为了这个跟我掰了呗?”孙策眯了眯眼,不明所以的样子让孙尚香有点恼羞成怒,“那、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向我说明情况啊!害我在外边白呆了三个多月!”

孙策捂住额头欲哭无泪:“你当时把我的微信QQ电话什么的都给拉黑了,我倒是想找你,可我哪里找得到……”

“……”孙尚香抿了抿唇,看来从头到尾真的是一场误会,归根结底也是自己太过任性,没有了解到孙策的真正含义。须臾,一向高傲的孙家大小姐抛开了自己的尊严,低声的对孙策说道:

“……哥,对不起。”

孙策闻声一愣,视线中,孙尚香绷紧了的身体似乎还在微微发颤,一双眼眸里又浸了些泪水,把他这个当哥哥的好一阵心疼:“好了好了好了不哭了,唉…走吧咱们回家,顺便帮哥想想回去之后怎么应付爸妈我这绷带的事……”

“……嗯。”孙尚香闻言一笑,“好。”

夜色渐浓,秋日晚上的薄雾浮现起来,隐隐约约,三个人影在月光之下谈笑风生,心里的火焰被再度烧起,再度照亮了全世界:

“哥,我举报二哥当时为了荆州,随便把我嫁给别人!”

“啥?我还以为这是公瑾的计策,没想到是仲谋的?你看我回去怎么训他……话说公瑾你当时怎么也不劝劝仲谋啊?”

“呵呵,劝?主公因为这个都把我贬到棠梨花别院去了,你叫我怎么劝?我再劝不是找死吗?”

“我去世之后江东到底发生了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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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哥:早知道晚死一会了,错过好多精彩片段

嘟嘟:是啊,真应该让你看看你弟弟是怎么拽着我的头发往地上撞的。

孙十万:……(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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